陈平安曾是宗门最耀眼的剑修,剑气凌霄,玉璞境指日可待。
直到那场秘境试炼,他护着至宝“星髓”重伤而归,却成了勾结魔道、残害同门的罪人。
一身修为被废,道心蒙尘,像条野狗般被扔进边陲小城。
五年后,仇家势力终于寻上门来。
酒肆里,他默默擦拭一柄布满铜绿、几乎断裂的残剑。
当城头烽火燃起,他提着这柄废铁般的剑,迎向漫天剑光。
锈迹剥落的瞬间,天地间响起一声沉寂万载的剑鸣。
云垂城的天,灰得像是蒙了一层永远擦不净的油腻抹布。风从城外枯寂的戈壁卷来,裹着沙砾,打在“忘忧居”那两块破旧门板上,发出噗噗的闷响,像是无数只粗糙的手在无力地拍打。
酒肆里倒是喧闹,汗味、劣酒味、熟肉味,还有那些粗豪汉子身上散发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体味,混杂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浑浊的空气里,几乎凝成实质。几个敞着怀的汉子围坐一桌,唾沫横飞地争论着城外新发现的寒铁矿脉归属,粗壮的手臂挥舞着,撞得桌上酒碗哐当乱响。
角落最暗处,一张掉了漆的破旧柜台后,陈平安低着头。他穿着洗得发白、袖口磨出毛边的灰布短褂,身形在昏暗里显得有些佝偻。一双骨节分明却布满细小疤痕和老茧的手,正握着一块半干的白麻布,缓慢而专注地擦拭着一个粗瓷酒杯。杯壁被擦得锃亮,几乎能映出柜台后墙上那几道深深刻入木纹的陈旧剑痕。他擦得很慢,每一次圆周运动都带着一种奇异的稳定,仿佛不是在擦杯,而是在抚平一件价值连城的玉器,或是……淬炼一柄绝世利剑的锋刃。
柜台旁,一个驼背的老账房,戴着断了一条腿、用细麻绳勉强捆住的玳瑁眼镜,正借着从破窗棂漏进来的、唯一一道昏黄光柱,眯着眼费力地核对账簿上的蝇头小字。他时不时抬起浑浊的老眼,飞快地瞥一眼角落里的陈平安,目光掠过他那张被阴影笼罩、看不出年纪却异常沉寂的侧脸,又迅速垂下,仿佛怕被那沉寂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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