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站得高一点,再高一点。
好像这样,就能离刚才赛场上那个无所不能的自己更近一点,就能把那份巨大的喜悦看得更清楚一点。
我手脚并用地开始往上爬。
塑料凳子并不稳当,随着我的动作轻微摇晃,发出“嘎吱嘎吱”的抗议声。
每一次抬腿都感觉肌肉在酸痛地叫嚣,但酒精麻痹了痛感,只剩下一种笨拙而执着的兴奋
。
“林听!下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穿透了嘈杂,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爬到最高一层,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视野瞬间开阔。
包厢里攒动的人头,桌上狼藉的杯盘,队友们或惊讶或好笑的表情,尽收眼底。
我得意地张开双臂,像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雏鸟,试图拥抱这份眩晕的快乐。
然后,我看到了他。
樊振东站在人群外围,显然是刚结束采访赶过来。
他脱掉了领奖时那身笔挺的西装外套,只穿着里面的黑色衬衫,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一点锁骨。
那目光里没有笑意,像冰水,瞬间浇灭了我一部分酒精带来的燥热。
“下来。”他又说了一遍,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命令感,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
我撇撇嘴,酒精壮胆,加上站在“高处”的叛逆感,让我故意扭过头,假装没听见。
甚至还故意晃了晃身体,脚下的凳子发出一声更响的“嘎吱”声,引来周围一片低低的惊呼。
“林听!”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明显的焦急。
下一秒,他已经拨开挡在身前的周启豪,几个大步跨到了“塔”下。
他朝我伸出手,手臂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贲张,掌心向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近乎哄劝强压着情绪的紧绷:“听话,下来。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