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内一月一次的换胶皮时间和动物蜕皮一样,非常准时。
只不过拍子上新开封胶皮的刺鼻气味,对我来说简直是噩梦。
我每次都要躲到远离“毒源”的窗边透气。
可最近拍子的补胶任务被超级好搭档樊振东接下了。
原本要持久一两天的刺鼻气味等午休回来,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剩下淡淡的橡胶味。
我也没多想,以为是这股味道把我鼻炎搞脱敏了又或者是他用了什么高档无味胶水。
直到有一次,午休时间。
我因为上午训练量有点大,手腕有点酸胀,想提前去训练馆做点拉伸放松一下。
午休时间,馆里应该没什么人。
我轻手轻脚地推开训练馆厚重的门。
一股熟悉的胶水味还是飘了过来,但比平时淡了很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往里走了几步,眼前的景象让我瞬间停住了脚步。
只见空旷的训练馆一角,樊振东正背对着门口,蹲在地上。
他面前摊开着一张崭新的黑色胶皮,旁边放着胶水和滚筒,手里拿着一个小刷子,正在仔细地往胶皮背面刷胶水。
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立刻贴上,而是左手拿着刷好胶水的胶皮,右手拿着一个硬纸板正对着那块刷了胶水的胶皮,一下一下地扇着风。
动作幅度不大,但频率很快,很认真。
他微微侧着头,似乎在感受着空气的流动,想让胶水味散得更快些。
冬日的穿堂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寒意,鼓起了他身上单薄的白色训练T恤。
T恤的后背被风吹得紧紧贴在他宽阔的背脊上,勾勒出清晰的肌肉线条,随即又像充气的风帆般鼓胀起来,再落下,如此反复。
他整个人,在空旷的场馆里,在穿堂而过的寒风中,像一只笨拙的白色风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