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冬天的风像带了棱角的砂纸,刮在脸上生疼。
窗外飘着大雪,训练馆里是另一番天地。
年关的跫音越来越近,空气里却没什么轻松的年味,只有备战压下来的沉重和一种被压缩到极致的躁动。
今年春节要钉在这片墨绿色的球台边。
“听听!过来帮忙剪窗花!别练了!”刘诗雯的声音带着难得的轻快,穿透了场馆的喧嚣。
她正和丁宁姐围着一张临时拼起来的长条桌,桌上铺满了刺目的红纸,旁边还散落着墨汁,甚至有一盆食堂大师傅友情赞助的白花花的面粉——说是包饺子用。
我放下拍子,将洗手后手上残留的水珠在裤腿上随意抹了抹,走过去。
学着枣姐的样子折纸,剪刀下去,“福”字剪得歪歪扭扭,边角还豁了个大口子,像被谁啃过。
“啧。”我小声嘀咕,“好丑。”
“要求别那么高嘛。”许昕凑了过来,手里捏着个奇形怪状的饺子,馅儿倔强地从面皮裂缝里探出头,“过年嘛,图个乐呵!诶!”
他嗓门拔高,冲着窗边不知道谁喊:“你看我这饺子咋样,有东北味了不?”
我顺着他视线望过去。
没找到在问谁,倒是看到我搭档了。
樊振东正捏着一支细杆狼毫,蘸饱了浓墨,悬腕凝神,在一张裁好的长条红纸上落笔。
夕阳透过冰凌花纹的玻璃,在他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鼻尖几乎要碰到纸面。
那副严阵以待的样子,不像在写春联,倒像是在攻克什么世界级的技术难题。
王曼昱先笑喷,“哥这饺子就是一摊……面糊糊!”
她没说完,自己先笑得弯了腰。
樊振东像是完全屏蔽了外界的喧嚣,手腕沉稳地运笔,提按转折,最后重重一顿。
他拎起那副墨迹淋漓的对联,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