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训练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日复一日地在汗水浸泡的球台边轮回。
地表十二强赛的倒计时牌悬在训练馆最醒目的位置,数字一天天无情地变小,空气里的弦也绷得越来越紧。
那被点破的心事,像颗投入深水的种子,沉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悄然生根,却又被巨大的赛事压力层层覆盖,只能偶尔在夜深人静时,顶开沉重的土壤,探出一丝脆弱的嫩芽。
训练强度早已拉满。
新塑料球对体能的压榨近乎残酷,旋转减弱意味着每一个回合都需要投入成倍的力量去强攻硬顶。
手上的薄茧磨破了又结痂,结痂了又磨破。
今天混双专项强化训练要练接发球。
樊振东的发球又急又转。
我全神贯注,脚下快速蹬地滑步,手腕发力反拧。
“啪!”球应声过网,质量不错。
就在挥拍发力的瞬间,右手食指内侧一个刚结痂的血泡,被拍柄狠狠一磨,一阵钻心的刺痛猛地炸开!
“嘶——”我倒抽一口冷气,动作瞬间变形,后续的衔接完全乱了套。
“怎么了?”樊振东立刻停下动作,隔着球网看过来。
目光捕捉到我蜷缩起的手指。
“没事,磨了下。”我忍着痛,把手往身后藏了藏,不想耽误训练节奏。
樊振东没说话,眉头却微微蹙起。
他放下球拍,几步就绕过球台走到我这边。
动作快得不容拒绝。
“手。”他言简意赅。
训练馆里其他球台的击球声、喊声、鞋底摩擦声依旧嘈杂,可在他走过来站定的这一刻,四周的声音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我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骤然加快的心跳,还有他靠近时带起的裹挟着汗水和淡淡洗衣液味道的微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