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点,消肿。”他语气没什么起伏,可手上按着的力道,好像真的松了一点点。
他盯着我膝盖上那片淤青,长长的睫毛盖下来,遮住了眼神。
走廊上安静得吓人。
过了好一会儿,感觉那股憋屈劲儿又冲上来了。
我伸出手,没去碰冰袋,而是直接攥住了樊振东按在冰袋上的手腕。
“今天中路那球……是我慢了。下次,”我咬着牙,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承诺,“我一定会更快补到位!不会再让你一个人顶着!”
手心传来他腕骨处的温度和脉搏。
他抬眼看我。
樊振东第一次这么认真地看着我。
那眼神有点复杂,我看不懂。
半晌他喉结动了一下,想说点什么,最终只是声音低低地应了声:“嗯。一起。”
回程的大巴在夜色里晃悠,车厢里弥漫着精疲力尽的沉默。
大多数人都歪着脑袋睡着了。
我缩在靠窗的位置,额头抵着冰凉的玻璃,随着颠簸一点一点。
太累了,比赛、失利、膝盖疼……所有东西混在一起,倦意像潮水一样淹没了我。
眼皮沉得抬不起来,意识迷迷糊糊地飘远。
半梦半醒间,我感觉到旁边有动静。
是樊振东。
不知道过了多久,感觉身上一沉,迷迷糊糊地看见一件带着体温的红色队服外套轻轻盖在了我身上,领口还被仔细地掖了掖。
然后,好像有什么极轻的东西,羽毛一样拂过我额前的碎发。
我心里猛地一跳,没敢动,继续闭着眼装睡。
可鼻子却莫名有点发酸。
刚才输球后强忍着的眼泪,到底还是在睡着时偷偷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