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她的手,牵得极紧,生怕一松她就又不见了。两人在窗下的软榻上相对而坐,一时竟无言。
窗外那株海棠被风吹得沙沙响,几片花瓣飘进来,落在她裙摆上。
"你还记不记得,"他忽然开口,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那年江南,你说要为我绣一幅《千里江山图》?"
明姝摇头,眼神茫然:"臣妾不记得了。"
"不记得也好,"他苦笑,眼底闪过一丝疼,"那图太大,你绣到一半就嫌手疼,偷偷把线藏起来,怕我发现又骂你懒。"
"臣妾……"她脸红了,"臣妾从前这么顽劣?"
"是可爱。"他伸手,将她鬓边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你从前还说,等绣好了,就送给我挂在咱……就挂在宫里最显眼的地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明姝的手艺是最好的。"
她听着,心口没来由地一暖,像有温泉渗进来,化了那块冰。
"那图呢?"她问。
"在朕的密库里,收得好好的。"他凝视着她,目光深邃如海,"等你什么时候想绣了,朕陪你绣完。"
明姝垂下头,眼眶又红了:"臣妾怕……再也学不会了。"
"学不会朕教你,"他握住她的手,包在掌心,像护着最珍贵的宝物,"从头教,一笔一划,一针一线,都教你。"
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她心口发颤。
夜渐深,宫人放下帷幔,悄悄退出去。
明姝坐在榻边,手足无措。她记得宫里规矩,妃嫔侍寝该是什么模样,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姿态。可眼前这个人,不是君王,是阿禛。
"别怕,"他似乎看穿她的窘迫,温声道,"朕不碰你。"
"朕就想抱抱你。"
他张开手臂,像多年前那个雨夜,等着她扑进来。明姝犹豫一瞬,终究还是抵不住本能,钻进他怀里,将脸埋在他胸口。
他的心跳沉稳有力,一下一下,像在呢喃:我在,我一直都在。
"睡吧,"他轻拍她后背,像哄孩子,"朕守着你。"
"这次,是真的守着你。"
明姝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濡湿他衣襟。
窗外月色正好,透过窗纸洒进来,将相拥的两人拢在一片温柔的光晕里。
那些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