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挥之不去——貌巴的气息,他粗暴的动作,还有他盯着她时那种冷漠、像审视货物般的眼神,都如烙印一般刻在她的脑海里。她咬紧牙关,任由热水冲刷,只希望这一刻时间可以停滞,让这灼热的洗礼带走所有的污秽与阴影。
其实哪里有什么张老板。她今晚什么事都没有,只是腻透了这种纠缠。
思绪不由得飘远了。
她想起小时候,妈妈总是坐在门槛上,望着山的方向发呆。那时候她不懂,为什么妈妈总说要“走”,为什么爸爸一提到“跑”字就会发脾气,为什么村里的人看她们娘俩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直到有一天,妈妈趁爸爸去赌钱,偷偷牵着她的手往山外跑,结果没跑多远就被抓了回来那天晚上,她听见妈妈的哭声和爸爸的打骂声,直到后半夜才停。第二天一早,妈妈就没气了。后来她才从邻居嘴里断断续续听到,妈妈是被人贩子骗到这里来的,原本是中国的姑娘,家里还有父母兄弟。
母亲过世后不过数年,父亲便因赌博欠下巨额债务。他看着她一天天出落得越发水灵,眼中忽然闪过一抹异样的光芒。那目光里混杂着算计与贪婪,仿佛在她身上看到了某种可以利用的东西,令人不寒而栗。
十五岁那年,一个穿着西装、头发花白的男人跟着爸爸走进了家门。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李荣国。
爸爸搓着手,笑得谄媚:“李老板,这就是我闺女,月夜。”李荣国当时已经六十多岁了,比她爷爷年纪都大,可他看她的眼神很温和,不像村里其他男人那样露骨。他说:“我带她去中国,给她上学,让她过好日子。”
爸爸立刻点头哈腰地答应了,拿着李荣国给的钱,当天就去还了赌债。她就这样,成了李荣国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