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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仙楼的夜,永远是香烟缭绕,丝竹声声。
十年转瞬而过,昔日七岁的小皇女云萍儿,如今已是十七岁的玉萍儿——这花街上最清冷的一抹月光。
她立于绣屏之后,青丝挽成堕马髻,簪上一枝白玉兰,袖摆铺陈成水波。
灯火映得她肌肤若雪,眸光清凉如霜,唇却是天生的嫣红。
她抚琴不言,十指如蝶,流淌出的曲声轻柔又凌厉,似晚风穿过桂花林,带着暗暗的香气,让人屏息。
醉仙楼的姑娘们,个个粉脂艳抹、笑语盈盈,而她——从不卖身,只卖一曲、一舞、一盏茶。
她的才华与姿态,使得权贵名流趋之若鹜,却也让同处的女子们心中酸意暗生。
白日,楼中未开门时,云萍儿多半在后院竹林的石桌边抄经或裁衣。
偶尔,竹影里会飘出琴声,悠远缥缈,似乎与这尘俗格格不入。熟客来访时,她奉上一盏碧螺春,轻声几句寒暄,便能让人心生恭敬。
楼里的女子多半依仗姿色谋生,见她日日以琴棋书画笼络权贵,反倒不用侍寝,难免心生嫉恨。
白日里暗讽几句,夜里冷嘲热讽,甚至故意在她的琴桌下洒酒泼墨。
群众(其一)“高洁?不过是装模作样。”
群众(其一)“说得好听,谁知道她背地里勾了多少客人?”
群众(其一)“瞧瞧她整天那副样子,谁欠她的一样。”
茶余饭后,背后的低语带着刺。
最初,她的丝帕被人泼茶,绣好的梅花纹理被晕成一片污迹。
后来,她的琴弦被悄悄割断,还滴入香灰,让她差点在客人面前失了雅音。
有一次,有人假意送花,却将掺着虫子的绢花瓣塞进她的被褥里,想看她深夜尖叫出丑。
云萍儿从不争辩,只是将脏了的物件丢掉,淡淡换新的。她的沉静像一堵高墙,让那些心怀嫉妒的人更加烦躁。
可刘耀文——那个自十一岁起就跟着她的玄甲影卫看在眼里,心头的火越烧越旺。
他是她的影子,十年来从未离开半步。
她不出声,他便替她去做;她不动怒,他便替她去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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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