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的一切细微声响都被无限放大——时钟的滴答,成员的叹息,还有那扇门后,令人窒息的安静。
闵玧其在等。
一种莫名的、焦灼的、带着不祥预感的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整个漫长而煎熬的世纪。
“吱呀——”
一声轻微到几乎听不见的门轴转动声,像一根针,猝然刺破了凝滞的空气。
客厅里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所有人的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齐刷刷地投向了声音的来源。
阁楼的门,被从里面推开了。
陈钰站在门口。
她没有开灯,整个人笼罩在从客厅投射过去的、昏暗的光影交界处。
她的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被抽干了。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是平日的冷漠,而是一种空洞。一种仿佛所有情绪都被彻底掏空、碾碎后留下的,绝对的虚无。
她的眼睛是红肿的,明显哭过,而且哭得很厉害。眼眶里甚至还有未干的、生理性的水光在微弱地闪烁,但那水光之下,却是一片令人心悸的死寂。
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
就像两口干涸了太久的枯井,即使被泪水短暂地浸润,也映不出任何活物的影子。
最让人心惊的是,她似乎……忘记了该如何做出一个“痛苦”的表情。肌肉僵硬地贴合在骨骼上,形成一种怪异而扭曲的平静。仿佛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出了故障的精致人偶。
她没有看任何人,目光没有焦点地虚浮在空中某一点。
她的脚步有些踉跄,像是踩在棉花上,又像是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巨大压力,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缓慢,带着一种摇摇欲坠的脆弱感。
她就那样,在死一般的寂静和所有人惊愕、担忧、甚至带着一丝恐惧的注视下,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穿越了整个客厅。
她的目标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