绩单。
他宽厚的身躯陷在舒适的老板椅里，脸上挂着惯常的、弥勒佛般的笑容。
修长的手指精准地翻到了陈钰那一页，目光在纸面上缓缓移动，口中还煞有介事地念着：
“歌曲演唱小考，A……嗯，不错。”
“编曲创作考核，A……很有潜力。”
“乐理知识，A-……”
“舞蹈……” 他的视线落在最后一行那个醒目的字母上，嘴角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丝，“……B。”
方时赫放下那张薄薄的、几乎遮不住他圆润脸庞的A4纸，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笑眯眯地看着坐立不安的孙成德，语气温和得像是在谈论天气：
“孙老师，你看，陈钰这个孩子，她的优点，我们是有目共睹的，非常耀眼。” 他话锋一转，笑容不变，眼神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掌控感，“但是呢，这缺点嘛……也很明显，对吧？我们作为导师，作为公司，要做的，不就是帮助孩子们把优势发挥到极致，同时呢，也要把短板给补上，这才是负责任的态度，你说是不是？”
得，又开始了。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画饼。
孙成德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脸上却只能挤出恭敬而职业化的笑容，连连点头：“是，方PD您说得对，我们一定加强针对性训练，帮助陈钰提升舞蹈能力……”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方时赫轻飘飘地打断了。方时赫脸上的笑容依旧和煦，说出来的话却像淬了冰的刀子，精准地扎向那个远在练习室挥汗如雨的身影：
“这样吧，孙老师，你就明确地告诉那孩子——”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语气带着一种“为她好”的残忍，“如果，在下一次月度小考中，她的舞蹈成绩，无法从现在的B……提升到A。”
方时赫微微加重了“A”字的发音，目光直视着孙成德瞬间僵住的脸。
“那么，她就得离开公司了。”
孙成德脸上的职业假笑瞬间裂开了一道缝隙，瞳孔因为震惊而微微放大。
开除？！
“马上就到关键的出道选拔期了，” 方时赫仿佛没看到他的失态，自顾自地继续说着，语气甚至带上了一丝循循善诱，“时间紧迫，压力就是动力嘛。得让这孩子……拼一把，激发一下她的潜能，不是吗？我相信，在‘适当’的压力下，她能创造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