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光阴如细水长流,疫病治疗的进度在晨昏交替中悄然攀向终点。
如今只差一个契机林奚便可拿出彻底根治疫病的药方。
与此同时,她与萧楚河之间那份初时如竹影摇曳的疏离,早已被日复一日的并肩淬炼成无需言语的默契。
仿佛两株根系相缠的藤蔓,在无声处悄然共生。
每当晨雾未散时,药房的木窗便透出暖黄灯火。
萧楚河总赶在林奚抵达前将药草依色泽纹理分置如玉盘,指尖拂过白芷的绒絮、黄芩的粗棱,动作轻缓如拂过琴弦。
林奚掀帘而入,目光落在他俯身理药的背影上,嘴角不自觉漾起涟漪。
她轻点头示意,声音裹着晨露的清甜:
林奚今日寒蝉草需多晾半刻,露水未干药性易散。
萧楚河抬头一笑,眸中映着她素白衣襟上的浅纹,恍若水墨晕染。
诊脉时,林奚凝眸如镜,指尖按在病患腕间探求生机。萧楚河立身如松,目光却似蛛丝般缚在她每一寸动作上。
当她眉峰微蹙似有疑滞,他早已将古籍或茶盏悄然递至手边——有时是泛黄医卷上的某页夹着银杏书签,有时是青瓷杯沿温热恰好的沙棘果水。
交接物件时,指尖偶有擦碰,酥麻如电流窜过掌心,却皆默契地敛入袖中,继续将心神沉入救命的方寸之地。
闲时院中漫步,萧楚河总先半步踏碎石径上的尖锐棱角,衣袍下摆扫开落叶,为林奚辟出一路平整。
林奚则低语讲述古卷奇案:
林奚昔年有位医者以蝉蜕配霜露治哑疾,取的是‘破茧重生’之意……
风中浮来淡淡药香与槐花清甜,她发梢轻拂过他肩头,似有若无的触碰,让两人心跳皆在步履间悄然加快,却又维持着恰到好处的分寸,如琴弦绷在将断未断之际。
——
药房之中,萧楚河正专注地研磨药材,细碎的声响在静谧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林奚手持医书,秀眉微蹙,似在思索着什么。她忽而抬头,见萧楚河额角渗出薄汗,便轻声道。
林奚歇会儿吧。
不待他回应,她已转身从案几上取过一方干净的帕子递来。
萧楚河微微一怔,接过帕子时手指不经意间相触,两人都迅速收回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