绵已经跑到他跟前,踮脚想摸他胡子:"哇!爷爷的胡子……像毛毛虫!"
毛毛虫。
谢七刀的刀,"哐当"掉地,砸在自己脚趾上。
他疼得龇牙,不是因为脚趾,是因为心口——那小东西伸手抓他胡子时,他本该躲开的,但身体僵住了。胡子被软乎乎的小手一抓,像被春风挠了一下。
绵绵抓到胡子,满意了,转头又看见苏昌河,眼睛一亮:"凶凶叔叔!崽崽找到兔兔啦!"
她跑过去,把晕乎乎的兔子塞进苏昌河怀里:"它说它迷路啦!要回家家!"
苏昌河僵着手臂,像抱着一颗雷。他这辈子抱过刀,抱过权,抱过死人,没抱过会打呼噜的兔子。
慕雨墨"噗嗤"笑出声。
谢七刀弯腰捡刀,刀面映出自己扭曲的脸——他在笑?他为什么要笑?胡子被叫毛毛虫,有什么好笑的?
但他就是笑了,像绷了五十年的弦,被一只小手轻轻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走调的余音。
绵绵又跑到慕雨墨跟前,爬上她膝头,献宝似的掏出三朵糖霜花:"姨姨,给你!好好看!"
慕雨墨接过来,插在发间:"嗯,姨姨戴着,比毒药好看。"
苏昌河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疲惫。
暗河的规矩,暗河的杀气,暗河三百年的沉重……在这个小东西面前,像纸糊的老虎。
她不懂权谋,不懂威胁,不懂什么叫“留不得”。她只知道,谁对她好,她就给谁糖。谁心里疼,她就抱谁。
“三家合议,”他开口,声音里第一次带了无奈,“此女……暂留暗河。”
谢七刀皱眉:“谁监护?”
“苏暮雨。”
“慕家辅助。”慕雨墨立刻接。
谢七刀冷哼:“谢家负责……安保。”
实则是三家共管。谁也不想放手这个“活体祥瑞”,但谁也不想承认,自己舍不得。
绵绵完全没听懂,她只关心兔子。她拍拍苏昌河的手背:“凶凶叔叔,兔兔要喝水水。”
苏昌河盯着她,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他起身,亲手——确实是亲手——去倒了一碟清水,放在兔子嘴边。
兔子醒了,喝了一口,然后“噗”地吐出一颗金色小花。
绵绵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