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
"绵绵玩,"绵绵说,"看见叔叔黑黑,就来看看。"
她说着,小手摸向他胸口的伤口:"叔叔流了好多血血,痛痛。"
顾廷烨想笑,却扯动了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叔叔没事。"
"有事,"绵绵认真地说,"叔叔要死了。"
她说得直白,顾廷烨却没法反驳。
他确实快死了。
伤口感染,高烧不退,又没药,没吃的,撑不过今晚。
"叔叔不死,"绵绵忽然说,"绵绵不让叔叔死。"
她说着,从怀里掏出颗糖,塞进他嘴里:"糖糖甜,叔叔甜甜,就不痛痛。"
糖是麦芽糖,带着焦香,在嘴里化开,确实甜。
顾廷烨含着糖,忽然觉得眼眶发热。
他活了十六年,从未有人这样待他。
顾家的人,恨不得他死;盛家的人,与他无亲无故;路上的陌生人,避他如蛇蝎。
只有这个三岁半的奶娃娃,愿意给他擦血,给他吃糖,说"不让叔叔死"。
"傻孩子,"他哑声说,"叔叔真会死。"
"不会,"绵绵摇头,"叔叔有锦鲤,不会死。"
她说着,从他怀里掏出那个旧布偶,放在他胸口:"锦鲤运运,叔叔好运。"
顾廷烨看着那布偶,忽然笑了。
他笑出了眼泪。
"好,"他说,"叔叔不死,叔叔还要保护你明姐姐。"
"嗯!"绵绵重重点头,"明姐姐香香,叔叔要快快好。"
她说着,解开自己的发带,绑在他手臂的伤口上:"绵绵呼呼,叔叔不痛。"
她凑过去,撅起小嘴,对着伤口吹气:"呼——呼——"
温热的气息拂过伤口,竟真的没那么痛了。
顾廷烨看着她认真的小脸,眼泪终于滚了下来。
生平第一次,他哭了。
不是委屈,不是愤怒,是被暖哭的。
"叔叔哭哭,"绵绵用小手给他擦泪,"叔叔是男子汉,不能哭哭。"
"好,"顾廷烨擦干眼泪,"叔叔不哭。"
"那叔叔快快好,"绵绵说,"好了就去保护明姐姐。"
"好。"
"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