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怕是坐不住。"
绵绵却已经迈着小短腿"蹬蹬蹬"地跑了出来,站到孔嬷嬷面前,仰着小脸问:"嬷嬷,你刚才说'出了门子',门子是什么?可以吃吗?"
孔嬷嬷一愣。
她教了半辈子规矩,从没人问过这样的问题。
"门子……"她难得地耐心解释,"就是嫁人的意思。"
"嫁人是什么?"
"就是……"孔嬷嬷顿了顿,"就是姑娘长大了,要去别人家里过日子。"
绵绵歪头:"为什么要去别人家?自己家不好吗?"
"因为……"孔嬷嬷被问住了。
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女子嫁人,天经地义,哪有为什么?
可这孩子问得认真,让她不得不答:"因为规矩就是这样。"
"规矩是谁定的?"绵绵又问,"他香香吗?"
孔嬷嬷彻底哑然。
她看着眼前这个奶团子,那眼神清澈得像能照见人影,让她那些刻板的规矩,那些"天经地义"的道理,都变得站不住脚。
"规矩……"她缓声道,"是人定的。"
"人定的就是对的吗?"绵绵追问,"那个人吃过糖糖吗?他知道糖糖甜吗?"
孔嬷嬷哭笑不得。
她发现这孩子的问题看似幼稚,却总能问到点子上。就像一把小锤子,叮叮当当地敲着她那些陈旧的观念,敲得她不得不重新审视。
"嬷嬷,"绵绵见她不答,又换了个问题,"你刚才说'样样都要学',那绵绵也要学吗?"
"你么……"孔嬷嬷看着她,"你还小。"
"小就可以不学吗?"
"不是不学,是……"
"是什么?"
孔嬷嬷叹了口气,忽然觉得,自己那些严苛的规矩,在这孩子面前,竟像纸糊的墙,一戳就破。
她蹲下身,与绵绵平视:"你想学吗?"
绵绵点头,又摇头:"想,可是害怕。"
"怕什么?"
"怕嬷嬷凶凶。"绵绵小声说,"姐姐们都怕怕。"
孔嬷嬷一怔,抬头看向三位兰。
如兰站得笔直,可眼神闪躲;墨兰低着头,肩膀微颤;明兰更不必说,整个人都快缩到墙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