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月亮像一把弯钩,挂在莲花楼外的梧桐梢头。
笛飞声独自坐在车顶,裂空刀横在膝上,刀身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寒光。他习惯性地擦拭着刀鞘,动作机械而重复,这是他二十年来,每个夜晚都会做的事。
刀,是他唯一的伙伴。
可最近,刀鞘上多了一样东西。
一根丑得离谱的辫子。
用彩色丝线歪歪扭扭编成的,还打了个更丑的结,挂在刀穗的位置,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那是绵绵编的。
他本来有一百种理由拒绝——刀是杀人的,怎能挂这种幼稚的玩意儿?
可当她踮起脚尖,举着那根辫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叔叔,挂上就不黑黑了……"
他竟鬼使神差地点了头。
现在,他每次擦刀,都会看见那根辫子。
心里的杀意,就会莫名淡一分。
"叔叔,"奶声奶气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你为什么不睡觉觉?"
笛飞声低头,看见绵绵抱着她的小枕头,穿着单薄的里衣,光着小脚丫站在草地上,仰着脸看他。
他皱眉,从车顶跃下,玄色衣摆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
"怎么不穿鞋?"他硬邦邦地问,声音里却带着不易察觉的担忧。
"忘记了,"绵绵吐吐舌头,小脚丫在地上蹭了蹭,"崽崽想找叔叔……"
"找我做什么?"笛飞声蹲下身,把她抱起来,让她踩在自己靴子上,免得着凉。
"今天方糖糖哥哥说,"绵绵趴在他耳边,小声说,"河边有萤火虫虫,超好看!"
"所以呢?"笛飞声挑眉。
"所以,"绵绵扭扭捏捏,"崽崽想看,但哥哥说,晚上河边危险险……"
她偷偷瞄他:"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