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了。
但他们甘之如饴。
傍晚时分,笛飞声准备离开。
他走到绵绵面前,蹲下身,硬邦邦地说:“我走了。”
绵绵正在玩石子,闻言抬头,小嘴一瘪,眼泪说来就来:“叔叔不要走……”
笛飞声瞬间手足无措:“我……盟里有事。”
“那叔叔什么时候回回?”绵绵抽噎着问。
笛飞声沉默很久,久到方多病都以为他不会回答。
可他说:“……很快。”
这是他第一次,对人做出承诺。
绵绵立刻破涕为笑,从荷包里掏出最后一颗糖,塞进他手心:“那叔叔下次来,崽崽再给叔叔糖糖!”
笛飞声攥紧那颗糖,像攥着什么稀世珍宝。
他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李莲花,眼神复杂。
李莲花读懂了——那是托付,也是威胁。
托付他照顾好绵绵,威胁他若敢让绵绵哭,裂空刀绝不饶他。
笛飞声身形一闪,消失在暮色里。
方多病凑过来,酸溜溜地说:“他凭什么得你一颗糖?我都没了你晓得不?”
绵绵眨巴眼,从怀里掏出一块早上藏起来的糕点,塞进方多病嘴里:“方糖糖哥哥也有的!崽崽藏的最好吃的!”
方多病嚼着糕点,甜得心里冒泡。
李莲花在旁边看着,忽然问:“我的呢?”
绵绵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抱住他的大腿,仰着脸笑:“哥哥不用糖糖,哥哥有崽崽!”
她说着,踮起脚尖,在李莲花脸上亲了一口。
“崽崽是哥哥专属的!”
李莲花愣住,随即笑了。
那笑,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化开十年严寒。
方多病捂着心口,感觉中了一箭。
他这个“方糖糖”,终究是比不过李莲花这个“香香哥哥”。
可他看着绵绵窝在李莲花怀里,笑得那么开心,他又觉得。
比不过。
也没关系。
只要她笑,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