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就停在城门外,可李莲花却并未出城,反而找到了在街边行医的郦嘉则。
这摊前刚送走一位拄杖的老者,她正低头记录着脉案,一片阴影笼了下来。
她抬起头,见来人是李莲花,撇了眼他拎着的药箱:“怎么回去背了药箱过来?”
“遇到了点小麻烦。”李莲花将药箱放在脚边,“恰好碰见了一百川院的生瓜蛋子帮我解决了。”
“真的是小麻烦?”郦嘉则放下笔,静静地看着他。
他抬手摸了摸鼻子,露出一丝无奈的笑,压低声音:“记得去年我们离开洛阳前,那个溜进来想偷你那‘玉真散’,结果被我拿着扫帚赶出去的家伙吗?”
“什么空空的?”郦嘉则忽然想起当时那个离谱的小贼。
不过是一方祛风化痰,定搐止痉的药,却听说被吹成了保命神药。那什么空空的小贼就是为此才来偷的,想到这儿,她忍着笑,低头在狐狸精脑袋上揉了一把。
狐狸精歪着头看了看她,又靠着她的腿蹭了蹭。
“对,神偷妙手空空。”李莲花点点头,也顺势揉了揉狐狸精的脑袋,“当时说好了我不揍他,他就帮我把我师傅的菜谱拿回来。现在他遇到了点小麻烦,等入夜,我可能还要去救上一救。所以……”
他话未说完,郦嘉则就已知晓。她低头继续写着脉案:“听闻此地的夜市颇为热闹,东西也精巧。晚些回去也好,正好逛逛。”
李莲花闻言,眼底溢出了笑意:“知我者,娘子也。”
接下来,他便安心留下帮忙。直到天色渐暗,两人才不紧不慢地收了摊。
一同在街边小店用过晚膳,华灯初上,夜市渐渐喧嚣起来。郦嘉则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见狐狸精也啃完了给他点的肉骨头随后指向不远处的茶点铺子:“半炷香足够吗?若是不够,那新出的糕点,怕是就卖完了。”
李莲花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唇角一勾:“绰绰有余。”
月黑风高,正是行事时。李莲花悄无声息地潜入那间酒楼的后院,白日那口黑漆棺材果然依旧孤零零地停在院中。他环顾着四周,视线最终定格在一间客房半开的窗户上。那里正对着后院的棺材,视野极佳。
未完全闭合的窗户,隐隐透出一些对话。
“少爷,床铺已经收拾好了。”
“知道了,离儿,你也早些去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