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林堂的招牌被官府的人卸下,重重摔在地上,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断成了两截。昔日门庭若市的景象,转眼便只剩下一地狼藉与围观看客们混杂着唏嘘与唾弃的目光。
“呸!我就说嘛,郦大夫仁心仁术,好好的怎会突然就黑了心。”
“还是官爷明察秋毫啊,这等奸商,早该收拾了。”
“活该!害人就该是这个下场!”
铺面的门被贴上了封条,这桩沸沸扬扬的闹剧,终是以魏东家锒铛入狱,铺面查封而告终。
尘埃落定后,柴安与杜仰熙才将此前查到的底细一一道来。
“那姓魏的,根本就是个惯犯!”柴安啜了口茶,语气带着几分不屑与快意,“他在南边几个州府就劣迹斑斑,以次充好是家常便饭,不过是使了银钱上下打点,才一次次脱身。此番北上汴京,不过是觉得京城富庶,水浑鱼大,想借着噱头捞笔更大的。”
杜仰熙接口道:“他胆子不小,甚至还敢冒充当朝魏中书的同宗,借着虎皮去压榨那些偏远之地的老实药农。实则,他不过是曾给魏府外院采办送过几次药材,硬要攀扯亲缘,怕是一表三千里都嫌远。此番人证物证确凿,数罪并罚,够他在开封府的大牢里,好生反省些年月了。”
李莲花捧着茶杯,郑重地向二人道谢:“此番多谢二位鼎力相助。”
若非他们里外奔走,查明根底,单凭一次医闹的反击,恐怕还难以将这件事彻底解决。
柴安摆摆手:“元姐夫这话就见外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难道看着自家铺子被人欺负到头上来?”
杜仰熙也含笑点头:“正是,维护自家人,分内之事。”
笼罩在郦家药铺上方的阴云彻底散去,街坊邻里的信任与往日的熟稔,也随着真相大白而渐渐回归。然而,铺子里的生意终究需要些时日才能完全恢复往昔。
几日过去,窗外初夏的微风带着些许燥意,吹着竹编筐上晾晒的草药,叶片翻动间,散发出令人心安的味道。李莲花瞧着柜台前半晌才来一两位顾客的情形,一个在他心中盘旋许久的念头,便再也按捺不住。
晚膳后,他罕见地没有急着去整理药材,而是径直回到卧房,从床底一个上了锁的小小樟木匣子里,取出一卷自己添了几笔的九域守令图,铺展在了郦嘉则面前的桌上。
“娘子,你来瞧瞧这个。”他轻点着图上那些蜿蜒的墨线,带着一丝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