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日渐暖,庭院里的忍冬抽了新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福慧的身子一日日显怀,寿华的案头,那位新科探花郎杜仰熙送来的诗文信笺也叠得越发高了。
这日午后,郦嘉则正低头核算着账目,算盘珠子在她指下发出清脆的声响。李莲花则坐在她不远处,慢悠悠地分拣着药材。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宁静。好德像风一样冲进了药铺,冲到柜台前紧紧抓住了郦嘉则的袖口:“元、元姐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四妹妹?”郦嘉则放下账本和算盘,绕过柜台扶住好德有些颤抖的肩膀。
“钱,娘的钱不见了!好多好多钱!”好德语无伦次,眼圈瞬间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抓紧了郦嘉则的手,“崔娘子说,说是,是二姐夫……打、打死了人!娘把钱财都给了崔娘子躲灾。爹说是娘被人骗了!”
“胡说!”郦嘉则脸色一沉,立刻用手捂住了好德的嘴,压低声音,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这种话也是能胡说的?还有谁知道?”
好德被她吓得一哆嗦,慌慌张张的摇着头,眼泪成串地掉下来:“没、没了……就我们几个,我们听到爹娘吵得厉害,大姐姐就让我赶紧跑来找你了。”
原本在一旁气定神闲的李莲花早已放下了手中的药筛,快步走到好德身边,声音依旧温和:“四娘莫怕,慢慢说清楚,岳母如今人在何处?”
“在、在家里……爹娘吵得好厉害……”好德哽咽着。
“走,先回家。郦嘉则与李莲花对视一眼,她当机立断,拉起好德的手。李莲花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顺手从柜上取了一小瓶宁神的药油揣入袖中。
郦家厅堂内,气氛压抑得很。往日里精明利落的郦娘子,此刻瘫坐在椅子里,鬓发有些散乱,哭得几乎背过气去。郦父在一旁想安慰又不知从何说起,脸上那表情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只好不断地来回踱步。
“崔娘子家的荣姐儿……让我去看看崔娘子,我……我哪知道,一过去就看到个不动弹的……我就那么推了一下……一手的血啊……崔,崔娘子说那是严子美,二娘家的打死的。”郦娘子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诉说着,“我这不是害怕被抄家嘛……谁,谁让我之前和二娘家的说要打死这姓严的,让他别来纠缠大娘。”
郦娘子抓住自己胸口的衣料,衣服被揪得变了形:“天爷啊!我便是再糊涂,也不可能真的去让二娘家的做这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