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了一点……意外。”她含糊其辞,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更冷硬了些,“总之,她现在情况不好,需要绝对安静。如果……如果你们那边还有什么计划或者麻烦,请暂时不要牵扯到她。”
这话几乎是在下逐客令了,尽管对象是那个曾救过她、神秘莫测的邢深。
邢深在电话那头,几乎能想象出她此刻的模样——一定是紧绷着小脸,努力瞪大眼睛,试图用那点可怜的“凶狠”来吓退他。这种不自量力却又异常执拗的保护姿态,像一根羽毛,不轻不重地搔刮过他沉寂已久的心湖。
危险?他当然危险。但此刻,他忽然觉得,电话那头的这个女人,或许也有一种能扰动他心绪的“危险”。
他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动怒,反而,那阴郁的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兴味。
“地址。”他没有理会她话语里的排斥,直接问道,语气是不容拒绝的陈述。
苏幕遮心头一紧:“你……”
“告诉我地址,”邢深打断她,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近乎蛊惑的穿透力,“或者,你想让我用别的办法找到你们?那样,可能会引来更多……‘意外’。”
这话是威胁,赤裸裸的。但同时,他似乎也给出了一种选择——由她主动告知,或许能避免更糟的情况。
苏幕遮咬住了下唇。她毫不怀疑邢深有找到她们的能力,上次他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聂九罗别墅的阳台就是证明。让他自己找来,风险无疑更大。
挣扎片刻,她最终还是报出了一个模糊的地址范围,并非精确的门牌号,但足够指明大致区域。
“她需要休息,请你……不要打扰她太久。”她最后补充道,语气里的强硬已经所剩无几,更像是一种无力的请求。
她不知道他是否会来,何时会来,来了之后又会带来什么。但至少,她暂时为昏迷的聂九罗,争取到了一点主动权,哪怕这主动权微弱得可怜。
而她与邢深之间,那笔始于雨夜救援、掺杂了恐惧、警惕和说不清道不明吸引力的糊涂账,似乎又添上了新的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