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遮安静地躺了一会儿,感受着药液一点点输入血管带来的凉意,高烧带来的昏沉似乎也缓解了些许。思绪渐渐清晰,昨晚混乱的记忆碎片开始拼凑,那个在雨中与怪物搏斗、最后将她从邢深手中抢过来的矫健身影格外清晰。
她微微侧过头,看向坐在床边,正低头似乎在看手机,但视线并没有聚焦的炎拓,轻声问道:“那……聂小姐呢?她去哪里了?”
炎拓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住了。
他抬起头,看向苏幕遮。她那双因为虚弱而显得愈发清澈的眸子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询问和关切,那焦点完全落在了“聂九罗”三个字上。
一股莫名的不快,像细小的气泡,从心底咕嘟一下冒了出来,迅速破裂,留下一点酸涩的痕迹。他费心费力守了大半天,倒水、叫医生、解释情况,她醒来后第一个关心、第一个问起的,却永远是聂九罗。
他嘴角几不可见地向下撇了一下,一种类似于小孩子被忽略的赌气情绪涌了上来,让他几乎想呛她一句“你眼里就只有她?”。但目光触及她苍白虚弱的脸庞和肩膀上厚厚的绷带,那点不成熟的情绪又被强行压了下去。
他垂下眼睑,避开她询问的目光,语气显得有些生硬,甚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别扭的冷淡:
“她有事,出去了。”他言简意赅,显然不想多谈。
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太过敷衍,又不太情愿地补充了一句,语气依旧硬邦邦的:“说是去处理昨晚留下的痕迹,顺便……查点事情。”
他没有具体说查什么,但想必与那只地枭、与邢深、与这背后错综复杂的纠葛脱不了干系。
说完这句,他便不再开口,重新将视线投向手机屏幕,手指无意识地滑动着,周身散发出一种“拒绝再谈论此人”的气息。
苏幕遮敏锐地感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那突如其来的低气压和冷淡有些莫名其妙。她眨了眨眼,看着他紧绷的侧脸线条,心里有些困惑,却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默默地想,聂九罗……应该没事吧?
炎拓那句硬邦邦的“她有事,出去了”话音还没在房间里完全落下,工作室的门就被人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