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他挥了挥手。
书房里那两面吵闹的水镜，瞬间化为虚无。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他转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应渊。
就在这时。
一道染血的玉册，穿过层层宫殿，精准地悬停在了玄夜的书案前。
是白止的求援信。
玉册上，血迹斑驳，带着一个上神不惜耗损元神的屈辱和恳求。
玄夜拿起了那封玉册。
他甚至还用指尖感受了一下上面的血迹。
“你看，血还热着呢。”
他轻笑着，将玉册推到了应渊的面前。
“这是你的第二课。”
“告诉为父，这只一万年前不听话，今天又差点被别的疯狗咬死的老狐狸……”
玄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玩味，和一种冰冷的考量。
“救，还是不救？”
应渊看着那玉册上的血字。
每一个字，都在灼烧他的眼睛。
救？
父亲会说他妇人之仁，愚不可及。
不救？
眼睁睁看着同为神族的青丘子民惨死在魔族手中？
他前世为了苍生可以献祭自己，这一世，难道要见死不救？
父亲万年来的教导，和他骨子里根深蒂固的信念，在此刻发生了最剧烈的冲撞。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
应渊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玄夜却先一步开了口。
他的目光，像是能穿透应渊的身体，直视他的灵魂。
“记住。”
“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玄夜的声音很轻，却一个字一个字地，砸在应渊的心上。
“在你开口之前，想好。”
“想用什么，去换青丘上上下下，十几万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