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是魔族的权柄。
但父神口中的“终”，比她所知的任何毁灭，都更加根本，更加彻底。
整个传道坪上，一片愁云惨淡。
除了三个人。
东华的眼睛，前所未有的亮。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宝藏，喃喃自语。
“原来如此……能量守恒的尽头，是归于虚无……这不就是……最终的破产清算吗！”
“师娘！我悟了！宇宙的本质是经济学！”
君酒现在没空理他。
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玄夜身上。
当那股“终结”的法则降临时，所有人都感到了不适与排斥。
只有玄夜。
他非但没有感到不适，反而……很舒服。
君酒能清楚地看到，他那双漆黑的眼睛里，燃起了一团火。
不是野心之火。
是……找到了同类的火焰。
那股属于修罗族的，混乱与毁灭的力量，在他体内欢呼雀跃。
之前，修罗的力量在这个世界，就像是病毒，处处被排斥，被压制。
但现在，父神亲口告诉他。
毁灭，本身就是这个世界规则的一部分。
那么病毒，也是生态系统的一环！
玄悠然地伸出一根手指。
一缕极淡的黑色修罗之力，在他指尖缠绕。
这一次，它没有被碾碎。
它完美地，融入了那片“归墟”的景象之中，就像一滴水，汇入了大海。
玄夜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笑容。
那笑容里，有恍然大悟，有心满意足，还有一丝……让君酒头皮发麻的残忍。
他找到了。
他终于找到了，在这个世界，正确使用修罗力量的方法。
第一天的传道结束了。
父神的身影消失，传道坪上的景象恢复了正常。
大部分人都还沉浸在那种从创生到毁灭的巨大冲击中，脸色发白，久久不能回神。
“师父，师娘，我们回去吧。”
东华站了起来，一脸的神清气爽，好像刚刚听了一场让他茅塞顿开的讲座。
君酒没动，她看着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