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筋腐骨的毒虽然不算深入骨髓,但却异常顽固,想要彻底清除,还需耗费一番功夫。
越希输送内力的手掌未曾停下,甚至逐渐加重了力道,内力如涓涓细流汇入李相夷的身体,慢慢驱散那股顽劣的毒劲。
忽然,李相夷的手猛地一抬,压住了越希的手腕。他虚弱地睁开了眼,眸光微颤,摇了摇头,用尽全力将她的手推开,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时间缓缓流逝,大约一个时辰后,李相夷猛然睁开双眼,一口乌黑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噗——”,那血色深沉得如同墨汁,溅落在床边的地面上发出细微的声响。他的身体仿佛被抽空了一般,无力地倒回床榻,胸膛剧烈起伏,像是刚从水底挣扎上来的人。
“还好吗?”越希声音里满是担忧,脚步匆忙地向前凑近了些。
李相夷闭了闭眼,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虚弱中透着几分轻松。
“好得不能再好了。”他的声音低低的,尾音拖得悠长,随后深深吸了一口气,整个人似乎松懈下来,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连眉头都舒展开来。
越希轻轻拉过他的手,指尖搭在腕间细细把脉。
片刻后,她悄然松了口气,虽早有预料,可亲眼确认的这一刻,唇角还是忍不住漾开一抹真切的笑意。
“没事了,”她轻声道,“残余毒性已微乎其微,再调养两日便好。”
“不愧是阿希。”
她抬眼望他,眼底盛着暖意:“也不愧是你,李相夷。”
两人相视而笑,空气中凝滞许久的沉重悄然散去,只剩难以言喻的轻松。
李相夷下意识握了握空着的手心,只觉经脉里残存的内力虽浅,却比往日顺畅许多,他的目光落在一旁的少师剑上,唇边的笑意终于褪去了过往的复杂,变得清亮又真切,像是蒙尘的光终于破了雾。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明白,健康与武功于他而言有多重要,一个是安身立命的根本,一个是闯荡江湖的底气,如今毒已解,那份沉在心底的自信,也终于慢慢回来了。
他李相夷,本就该傲立于世。
“你好好歇着,我去给你配药。”越希见他虽显倦意,眼底却亮着从未有过的光,便缓缓起身,朝药室另一侧走去。
她心中清楚,李相夷的经脉尚未完全复原,大战伤及三经,稍有不慎便可能落得废人下场,这些日子她一直勒令他静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