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毛与心跳》
马嘉祺第一次踏进“晚安玩偶店”时,风铃的响声惊飞了檐下的麻雀。玻璃门上贴着张泛黄的告示:“营业时间随店主心情”,字是手写的,笔锋张扬,像只蹦跳的小兔子。
店里弥漫着薰衣草和棉花的气息。货架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玩偶,针织的小熊缺了只耳朵,毛线钩的兔子歪着脑袋,最显眼的是收银台后那只等身大的狐狸玩偶,尾巴蓬松得像团云。
“随便看。”
丁程鑫从堆满布料的工作台后探出头,鼻尖沾着点粉色的毛线,手里还攥着半截未完工的围巾。他穿着件奶油白的针织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小臂上沾着的棉絮,像刚从棉花堆里滚过。
马嘉祺的目光在狐狸玩偶身上顿了顿。那狐狸的眼睛是用两颗黑曜石纽扣缝的,狡黠里透着点温柔,像极了眼前这个人。
“想买什么?”丁程鑫放下毛线,走到他身边,发梢扫过货架,带起一阵绒毛的轻舞。
“找只玩偶。”马嘉祺的声音有点干,他其实是来附近采风的摄影师,被这家藏在巷尾的小店勾了进来,“送给朋友的孩子。”
丁程鑫弯腰从底层货架抽出只小熊,耳朵上缝着朵小小的向日葵:“这个怎么样?手工绣的,不会掉毛。”他的指尖划过小熊的耳朵,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真的动物。
马嘉祺接过小熊,掌心触到布料下细密的针脚,像触到了某种柔软的秘密。“多少钱?”
“随你给。”丁程鑫笑起来,眼角弯出浅淡的纹路,“开店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给它们找个家。”
那天马嘉祺付了双倍的钱,临走时丁程鑫塞给他个巴掌大的狐狸挂件:“赠品。”挂件的尾巴里藏着粒薰衣草香包,凑近些闻,能闻到和店里一样的味道。
接下来的半个月,马嘉祺成了玩偶店的常客。他总在下午三点准时出现,背着相机,说是“采风路过”,却总在店里待到夕阳把货架染成蜜糖色。
丁程鑫从不戳破他。他忙着给兔子缝眼睛,给小熊补爪子,偶尔抬头看一眼坐在窗边的马嘉祺,看他举着相机对着玩偶拍照,侧脸在光尘里显得格外柔和。
“你拍这些做什么?”有次丁程鑫问,手里正给狐狸玩偶梳毛。
“记录生活。”马嘉祺按下快门,镜头里定格的是丁程鑫低头的样子,阳光透过他发间的缝隙,在玩偶的绒毛上投下细碎的光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