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期的糖》
宋亚轩把最后一只纸箱搬上车时,后背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初秋的风卷着落叶扫过脚踝,他低头拍了拍裤腿上的灰,抬头就看见刘耀文的车停在巷口,黑色的越野车像头蓄势待发的兽。
车窗降下,刘耀文的脸藏在阴影里,只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要走了?”
“嗯。”宋亚轩把纸箱塞进后备箱,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后备箱里堆满了画框,画布上的颜料还带着未干的痕迹,都是他这两年没卖出去的作品。
“为什么不告诉我?”刘耀文的声音隔着玻璃传过来,有点闷。
宋亚轩没回头。他记得三个月前刘耀文摔门而去时的样子,衬衫领口被扯得歪斜,眼里的红血丝像烧起来的野火:“宋亚轩,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那时他正对着画布发呆,松节油的气味漫在画室里,呛得人眼睛发酸。他没回答,刘耀文就把桌上的颜料管全扫到了地上,钴蓝和藤黄混在一起,在地板上洇出片难看的污渍。
“没必要说。”宋亚轩关上车门,金属碰撞声在巷子里荡开,“反正你也不在乎。”
刘耀文推开车门冲过来,攥住他手腕的力道像要捏碎骨头:“我不在乎?宋亚轩,你摸着良心说,这两年是谁在你没钱交房租时偷偷往你卡里打钱?是谁在你发烧到39度时守了你一整夜?”
手腕的疼痛沿着神经窜到心口,宋亚轩挣了挣没挣开,索性笑了:“是,你对我好。可刘耀文,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点是因为愧疚吗?”
刘耀文的动作猛地顿住。
宋亚轩看着他眼底的震惊,突然觉得累。两年前那场车祸,他右腿骨折,画笔都快握不住,刘耀文就是从那时开始出现在他生活里的。一开始他以为是旧情复燃,后来才发现,刘耀文看他的眼神里,总藏着点他读不懂的东西——直到有天他在刘耀文的车里发现了份事故认定书,肇事者那一栏,隐约能看清刘耀文助理的名字。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宋亚轩抽出手腕,指腹蹭过被攥红的地方,“你帮我,是因为你觉得欠我的。可刘耀文,我不需要你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