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推开咖啡馆门时,风铃叮当地响了一声。丁程鑫坐在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高脚杯的杯壁,阳光落在他染成浅棕色的发梢上,像落了层碎金。
“丁先生?”马嘉祺在对面坐下,将带来的文件袋放在桌角——是母亲硬塞给他的,里面是两人的基本资料,像份待审核的合同。
“马先生。”丁程鑫抬眼,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两秒,礼貌却疏离,“抱歉,路上有点堵车。”
侍者送来咖啡时,两人同时伸手去接,指尖在杯耳处碰了一下,又像触电般迅速收回。马嘉祺看着自己的手,那上面还残留着对方指尖的凉意,像冬天没焐热的金属。
“我妈说,丁先生是做设计的?”他没话找话,搅动咖啡的勺子碰出轻响。
“嗯,室内设计。”丁程鑫啜了口咖啡,“马先生在医院工作?”
“儿科医生。”
接下来的对话像在走流程。工作、爱好、家庭住址,每句话都带着边界感,像在划定安全距离。马嘉祺发现丁程鑫喝咖啡时会皱一下眉,大概是觉得苦;发现他说话时总盯着窗外的梧桐,像是在数落叶。
“其实不用这么拘谨。”丁程鑫忽然笑了,那笑容很淡,却让他想起医院走廊里的白月光,“我妈逼我来的,估计你也是。”
马嘉祺愣了愣,随即也笑了。紧绷的气氛松了些,他说起医院里调皮的小患者,丁程鑫讲起甲方那些离谱的要求,偶尔有重叠的笑点,两人会同时停下,然后默契地移开目光。
“我以前想当建筑师。”马嘉祺看着杯底的咖啡渍,“后来觉得,救人好像更实在。”
“我以前想当画家。”丁程鑫的指尖敲了敲桌面,“后来发现,画图纸至少能养活自己。”
窗外的梧桐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谁在低声叹息。马嘉祺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或许和自己很像,都在生活里做了妥协,把年少的热爱藏进了抽屉深处。
第一次见面结束在下午三点。丁程鑫起身时,手机掉在地上,屏保是只趴在画架上的猫。“我养的,叫年糕。”他捡起手机,语气里难得带了点温度。
“挺可爱的。”马嘉祺说。
他们没像其他相亲对象那样交换联系方式,只是在咖啡馆门口说了再见。丁程鑫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台阶,露出里面印着小画家图案的卫衣——和他成熟的气质格格不入,却莫名让人觉得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