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翔最后一次见到丁程鑫,是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外。
消毒水的气味钻进鼻腔时,他手里还攥着刚从国外带回的限量版模型——那是丁程鑫念叨了半年的东西。玻璃窗里,他的小少爷插着氧气管,脸色苍白得像张纸,曾经总带着笑意的眼睛紧闭着,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
“医生说,是突发性心肌炎。”丁母的声音沙哑,“昨天还好好的,晚上说有点喘不上气,送到医院就……”
严浩翔没敢再听。他靠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在地上,模型盒硌得手心生疼。脑海里闪过的全是丁程鑫的样子:十五岁那年把偷偷攒的零花钱塞给他,让他买想要的吉他;十八岁生日时抱着他哭,说舍不得他出国读大学;视频通话里噘着嘴抱怨,说没人陪他打游戏了……
他是丁家养子,从十岁被接到丁家那天起,丁程鑫就拍着胸脯说:“以后我罩你,谁敢欺负你,跟我说。”小少爷性子骄纵,却会把最甜的糖留给晚归的他,会在他被同学排挤时第一个冲上去理论,会偷偷把父亲给的信用卡塞给他,说:“别省着,哥哥有钱。”
严浩翔出国的前一晚,丁程鑫抱着他的胳膊不放,在他床上滚来滚去:“你走了谁陪我熬夜看球赛?谁给我抄数学作业?”
“放假就回来。”严浩翔揉着他的头发,“给你带礼物。”
“我不要礼物,”丁程鑫忽然红了眼,“你早点回来行不行?”
他当时笑着答应了,却没料到这一别,竟成了永诀。
丁程鑫的葬礼上,严浩翔穿着一身黑,站在角落。丁家父母握着他的手,说程鑫生前总念叨他,枕头底下还压着他的照片。他机械地鞠躬,道谢,眼泪像被冻住了,怎么也掉不下来。
整理丁程鑫遗物时,他在书桌最底层的抽屉里发现了一个铁盒子。里面是他送的所有小东西:初中时画的歪扭生日卡,折了一半的千纸鹤,甚至还有他不小心弄丢的那枚校服纽扣。
盒子底下压着封信,信封上是丁程鑫张扬的字迹,写着“给浩翔”。
严浩翔躲在丁程鑫的房间里拆开。信纸是幼稚的卡通图案,字迹却比平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