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嘉祺收到丁程鑫结婚请柬那天,北方刚下了第一场雪。
米白色的信封上印着烫金的喜字,他捏在手里反复摩挲,直到指尖被边缘硌得发红。请柬里的照片上,丁程鑫穿着笔挺的西装,身边站着笑靥如花的新娘,两人眼角的弧度都恰到好处,像精心排练过的舞台剧。
五年前也是这样的冬天,丁程鑫裹着他的黑色大衣,站在火车站台哈出白气:“嘉祺,等我回来。”那时他们刚大学毕业,丁程鑫拿到了国外舞团的offer,要去追逐他的芭蕾梦,而马嘉祺留在本地的乐团,成了一名小提琴手。
“我等你。”马嘉祺把那枚攒了半年工资买的袖扣塞进他手心,上面刻着小小的音符,“等你回来,我们合奏《天鹅湖》。”
丁程鑫笑着抱他,下巴抵在他肩上,大衣上沾着雪粒:“拉钩。”
最初的日子,他们靠着时差颠倒的视频维系。丁程鑫会穿着练功服,对着镜头展示新学的旋转;马嘉祺则在深夜的琴房里,拉一段他写的旋律。直到有天,丁程鑫说舞团有位首席对他很照顾,语气里带着马嘉祺从未听过的雀跃。
那天马嘉祺把自己关在琴房,拉了整夜的《天鹅之死》,琴弦断了两根,指尖渗出血珠也浑然不觉。
后来的联系渐渐稀疏。丁程鑫的消息里开始出现“演出成功”“和同事聚餐”,却很少再提归期;马嘉祺的琴谱上,那首未完成的《天鹅湖》合奏版,永远停在了第二幕。
去年冬天,丁程鑫突然回国,约他在老地方见面。咖啡馆靠窗的位置,他穿着剪裁得体的风衣,比以前清瘦了些,眼角多了道浅浅的疤痕——是某次排练摔倒留下的。
“嘉祺,”他搅着杯冷掉的拿铁,“我可能……不回来了。”
马嘉祺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杯壁的冰凉透过掌心蔓延开:“是因为那个首席?”
丁程鑫抬眼,眼里的愧疚像落雪般堆积:“他……能给我想要的舞台。”
马嘉祺笑了笑,没再追问。他想起大学时,丁程鑫总说想站在国际舞台上跳《天鹅湖》,说要让世界看到他的足尖。原来有些梦想,注定要独自奔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