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居带来的安定感与日渐深厚的情感联结,如同最有效的舒缓剂,抚平了高途心中许多褶皱的不安。他与沈文琅之间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从卧室蔓延至书房,从清晨持续到深夜,将“同居”这个词,一点点填充进真实而温暖的细节。高途甚至觉得,过去那些挣扎、伪装与惊惧,都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他开始真正放松地享受这种被珍视、被包容,并且能够以平等姿态与爱人并肩前行的生活。
然而,身体,这具承载了太多秘密、承受了太久压力的躯壳,似乎并未完全从过往的损耗中恢复过来,甚至,开始发出一些细微的、不容忽视的警报。
最初,只是持续不退的疲惫感。
这不同于普通的工作劳累。以往,哪怕加班到再晚,只要好好睡一觉,高途总能恢复过来。但现在,即使他遵循沈文琅的强制命令,保证了充足的睡眠,清晨醒来时,那股深及骨髓的倦怠感依旧如影随形。像是有无形的铅块缀在四肢百骸,让他每次从床上坐起,都需要比平时花费更多的力气。
在HS集团顶楼的办公室里,这种疲惫感更加明显。有时,他正与沈文琅或团队成员讨论着关键的项目节点,思路会突然出现短暂的凝滞,需要用力眨眨眼,才能将涣散的注意力重新拉回。他会下意识地用手按压太阳穴,试图驱散那种昏沉感。
“没休息好?”一次,在他第三次因为走神而没能立刻回应沈文琅的问题时,沈文琅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锐利地落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
高途心头一紧,连忙摇头,扯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可能昨晚看资料看得有点晚,没事。”
沈文琅盯着他看了几秒,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一切伪装。他没有再追问,只是淡淡道:“注意身体,别逞强。”
高途低下头,含糊地应了一声。他将这归咎于前段时间“星城”项目冲刺阶段积累的压力尚未完全消散,以及适应新环境带来的隐性消耗。他不想让沈文琅担心,更不愿在他面前流露出任何“软弱”的迹象。他习惯了独自消化所有不适,这种根深蒂固的防御机制,即使在最亲密的人面前,也难以完全卸下。
紧接着,偶尔的、毫无预兆的干呕开始出现。
第一次发生时,他正在厨房帮沈文琅准备早餐。沈文琅难得兴起,说要尝试做西式炒蛋,正手忙脚乱地打着蛋液。高途站在一旁,准备切些水果。当他拿起一个橙子,指甲刚掐进果皮,那股清冽的、带着一丝刺激性的柑橘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