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和珍视。
空气中，两种信息素前所未有地、紧密地交融在一起。焚香鸢尾的冷冽被怀中人的泪水浸染得温柔，鼠尾草的清苦则在坚实的拥抱中沉淀出安宁。它们不再是对抗，不再是试探，而是如同藤蔓与乔木，自然而然地缠绕、依存。
高途哭了很久，仿佛要将这十年积压的所有眼泪都流干。直到哭声渐渐微弱，只剩下断断续续的抽噎，身体也因为极致的情绪宣泄而变得虚软无力。
沈文琅感觉到他逐渐平静下来，这才微微松开了些许怀抱，低下头，看着怀中人哭得红肿的眼睛和湿漉漉的脸颊。
高途也抬起迷蒙的泪眼，看向他。
四目相对。
高途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泪光和巨大的茫然，但那份深植已久的恐惧，似乎正在这温暖的怀抱和深沉的目光中，一点点消融。
沈文琅凝视着他，目光深邃如同夜空，里面清晰地映着他的影子。他抬起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擦去高途脸颊上残留的泪痕，动作生涩，甚至带着点僵硬，却充满了一种珍而重之的意味，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上沾染的尘埃。
当最后一点湿润被他指尖的温度熨烫干涸，当高途的脸上只剩下泪痕干涸后的紧绷感和那双被泪水洗涤过、显得格外清澈却也格外脆弱的眼眸时，沈文琅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的拇指，最后停留在了高途微微泛红、还带着湿润痕迹的眼角。
空气中，只剩下彼此交织的、不再带有任何掩饰和冲突的信息素气息——清苦坚韧的鼠尾草，与辛暖霸道的焚香鸢尾，不再是标记时的强制压制，也不再是平日里的谨慎疏离，而是如同水乳交融般，自由而舒缓地缠绕、弥漫，充满了整个空间，和谐得仿佛它们本就该如此相依，缺一不可。
沈文琅深深地望进高途那双带着怯意、迷茫，却又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依赖的眼睛里。
然后，他低下头。
非常缓慢地，带着一种郑重的、试探的，却又无比坚定的意味，缓缓靠近。
高途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呼吸也彻底屏住。他看到了沈文琅眼中不断放大的自己的倒影，感受到了那越来越近的、带着独特焚香鸢尾气息的灼热呼吸。
他下意识地想要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如同受惊的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