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干燥苍白,因为痛苦而微微张开,发出极其细微的、如同幼兽哀鸣般的喘息和呻吟。乌黑的发丝被汗水黏在额角和脸颊,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浑身湿透。
他似乎完全失去了意识,又或许还残留着一丝模糊的感知,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却无法睁开双眼。
沈文琅几步跨到他身边,单膝跪地,伸出手,想要触碰他,却又在即将碰到他滚烫皮肤的瞬间,僵在了半空。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高途。
褪去了所有平日里沉默、冷静、甚至是带着疏离和恐惧的伪装,只剩下最原始、最脆弱的生理本能和痛苦。像一件被打碎后,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外的精美瓷器,每一道裂痕都透着令人心悸的易碎感。
那浓郁到极致的鼠尾草信息素,正是从这个脆弱不堪的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它不再让沈文琅感到厌恶,反而像一把沉重的钥匙,狠狠撬开了他内心某个坚硬的角落,涌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震惊,是愤怒(对高途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愤怒,也对那些将他逼至如此境地的人和事的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汹涌而来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心疼和……恐慌。
他怕。
怕自己来晚了。
怕这具单薄的身体,已经承受了无法挽回的伤害。
“高途……”沈文琅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他不再犹豫,伸出手,轻轻覆上高途的额头。
入手是一片滚烫!温度高得吓人!
沈文琅的心猛地一沉。这绝不仅仅是发情期的热度!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房间,立刻看到了床头柜上那支完好无损的抑制剂注射液,以及散落的药片和水杯。
他连抑制剂都没能用上?!
这个认知,让沈文琅的呼吸几乎停止。他不敢想象,高途独自一人,是如何在这种彻底失控的情潮和高烧中,挣扎了多久。
一种前所未有的悔恨,如同毒藤般缠绕上他的心脏。
如果他再早一点察觉……
如果他之前就用更直接的方式介入……
如果……
但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
沈文琅猛地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所有情绪。他眼神重新变得锐利而冷静,如同最精准的手术刀。
他必须立刻带他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