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一切。
接受体检,则意味着身份暴露,同样会失去工作,甚至可能面临更不堪的后果。
无论选择哪条路,似乎都是绝路。
他看着沈文琅那双冰冷、深邃、不带丝毫情感的眼睛,清晰地认识到,这不是商量,不是关怀,这是一场不容反抗的、单方面的审判。
他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恐惧、所有的苦苦支撑,在这个男人绝对的权力和意志面前,都显得如此可笑和不堪一击。
巨大的绝望和无力感,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抽走了,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冰冷的外壳。
他死死地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口腔里弥漫开一股清晰的铁锈味,才勉强压制住那几乎要冲破喉咙的哽咽和颤抖。
他垂下眼睫,遮住了眼底那片死寂的灰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几乎僵硬的喉咙里,挤出了几个破碎的音节:
“……是,沈总。”
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带着一种认命般的、令人心悸的平静。
沈文琅看着他那副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模样,看着他苍白脸上那抹刺眼的、被他咬出的血痕,胸口那股莫名的滞闷感再次袭来,甚至比之前更加清晰。
他达到了目的。
他用最直接、最霸道的方式,强行将“关怀”施加了过去。
可是……为什么他并没有感到预期的掌控感,反而有一种……类似于弄坏了什么珍贵易碎品的不适?
他强迫自己忽略掉这种不合时宜的情绪,冷冷地补充道:“具体时间和注意事项,林秘书会通知你。出去吧。”
高途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看沈文琅一眼。他只是像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失去了所有自主意识的木偶,动作僵硬地、近乎麻木地,转过身,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地走出了办公室。
那背影,比雨夜中更加单薄,更加……了无生气。
沈文琅站在原地,看着那扇门被轻轻带上,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他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成功了。
他迫使高途接受了体检。
可为何……心头那份沉甸甸的、夹杂着烦躁与刺痛的感觉,却没有丝毫减轻,反而像不断滋生的藤蔓,将他缠绕得更紧?
他走到窗边,望着楼下蝼蚁般忙碌的车流人群,试图用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