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的资料。”林秘书将文件袋轻轻放在办公桌一角,然后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全程没有多余的眼神和话语。
沈文琅的目光落在那个普通的文件袋上,停顿了片刻。他伸出手,拿起它,感觉分量很轻,里面似乎只有寥寥几张纸。
他拆开密封线,抽出了里面的报告。
报告简洁、客观,没有任何情感色彩的渲染,只罗列着冰冷的事实。
第一页,是高途的父亲,高伟强。详细的赌博记录,欠下的高利贷债务清单,频繁出入地下赌场和廉价酒吧的记录,以及几次因打架斗殴和欠债不还留下的案底。一个彻头彻尾的社会渣滓形象,跃然纸上。
沈文琅的眉头蹙起,眼神里掠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他翻到第二页。是高途的妹妹,高晴。先天性心脏疾病,长期住院治疗,近期需要进行一次关键性手术,费用高昂。报告后面附着了近期的部分医疗费用清单,数字触目惊心。
最后一行,是关于高途本人的简要财务分析。收入与支出的巨大缺口,数笔来自不同金融机构的小额贷款记录,以及……近期几乎被耗尽的个人账户余额。
报告到此为止。没有评价,没有总结。
但所有线索已经足够清晰地串联起来——一个被嗜赌父亲不断榨取,同时还要承担重病妹妹巨额医疗费的年轻人。他所有的工资,所有的精力,甚至可能所有的尊严,都被这两个无底洞吞噬着。
沈文琅放下了报告,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久久没有说话。
办公室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夕阳西沉,将橘红色的余晖透过玻璃,投射在他冷硬的侧脸上,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
他想象着高途是如何周旋在这些令人窒息的压力之间。白天在他身边处理着动辄千万上亿的项目,冷静、高效、不出差错;晚上却要面对父亲的勒索和妹妹的医药费单,在绝望中挣扎。
那通电话里的哀求……那强撑的镇定……那病弱的身体……
一切都有了答案。
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在沈文琅胸中翻涌。有对高伟强那种渣滓的纯粹鄙夷,有对高晴遭遇的一丝微不足道的怜悯,但更多的,是一种针对高途的、难以名状的感受。
不是同情。沈文琅从不轻易同情任何人。那更像是一种……基于价值认可的……物伤其类?
不,也不全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