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记录密密麻麻记下了十七个人的样本,余烬看完天已经大亮了,指尖划过那份被红笔批注得密密麻麻的报告,忽然觉得胸口堵得发慌。
他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没带背包,只揣了手机和钥匙就出了门。
六月底的晚上闷热的很,剥离腺体的失败案例在眼前晃,清融倔强的语音在耳边响,还有花海那些被他随手记在报告里的废话。
原来他攒了这么多没说出口的烦躁。
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最后停在钎城的聊天框。
上次对方发来的“广州降温了,记得添衣”还没回,时间显示是三天前。
余烬点开购票软件,凌晨四点去广州的高铁还有票。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下了单,等坐在候车厅的长椅上,才后知后觉自己要去哪。
上午七点,钎城刚睡醒手机突然震了震。
『别问:在基地吗?有空吗?』
『不问钎里:有,下午一点才训练。』
『别问:我在高铁站。』
钎城看到消息时,刚把牙膏挤到牙刷上,泡沫差点从嘴角漏出来。他手忙脚乱擦了擦嘴,回得飞快。
『不问钎里:我去接你』
『别问:不用 我去上次尾少推我的早茶店等你们』
钎城盯着屏幕上“不用”两个字,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回了个“好”,附带那家早茶店的定位。
放下手机时,镜子里的自己眼角还带着刚睡醒的红,他抓了抓头发,转身往门外走。
得先去叫醒九尾,那家伙昨晚打巅峰赛到十二点又打排位到凌晨,再不喊怕是要错过。
早茶店的木质门被推开时,风铃叮当作响。余烬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一杯没动过的菊花茶,窗外的阳光斜斜落在他手背上,映得指节分明。听到动静,他抬头,正好对上钎城的目光。
钎城拉开椅子坐下,身后跟着打哈欠的九尾。
余烬笑了笑,把菜单推过去,“看看想吃什么,我请客。”
九尾揉着眼睛凑过来,手指在菜单上点得飞快“虾饺、烧麦、凤爪各来一笼,再来份艇仔粥。对了,钎城,上次你说的那个流沙包不错,也来两笼。”
反正吃不完,钎城也能收尾。
钎城没意见,加了份余烬爱吃的双皮奶,才把菜单递给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