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淬了冰的针,扎得谢小红耳膜发疼。
身边来往的路人脚步匆匆,消毒水的味道混杂着窗外飘进来的雪气,瞬间将谢小红拽回了六年前那个同样飘着雪的冬日。
那时舅舅要拿她换高额彩礼,她联系郑文翔,这个男人说要娶她。
但由于部队临时有任务走不开,只能让她先一个人去西城见父母。
就这样,谢小红揣着满心的忐忑与期待,攥着郑文翔留下的地址,坐了整整八个小时的火车来到西城。
青灰色的院墙在寒风中透着冷硬,她站在那扇朱红色的院门前,一遍遍地叩响门环,回应她的只有呼啸的北风和院墙上簌簌掉落的雪粒。
雪粒子落满了肩头,融化的雪水顺着衣领钻进脖子里,冻得她牙齿不停打颤。
就在太阳西斜,她几乎要冻僵的时候,院门“吱呀”一声开了。
薛佩清穿着考究的驼色大衣,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
“你是哪位?”
“站在我家门前干什么?”
她冻得嘴唇发紫,声音都在发抖。
“阿……姨好,我……我叫谢小红,是文翔的朋友。”
闻言,薛佩清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我家文翔从没提过你这么个人,你该不会是哪里来的骗子吧?”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浇得她从头凉到脚。
不会吧?
郑文翔在信里说得清清楚楚,说他会给家里发去电报,将他们的事情说清楚。
让她不要再在家里住了,免得被舅舅逼婚。
先去西城的家里等自己,等自己完成任务就马上回去。
信里的郑文翔说得信誓旦旦,可是他母亲怎么会说他没提过呢?
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误会?
谢小红马上解释道。
“阿姨,文翔说他给家里发了电报,说了我和他的事情,难道这电报没收到吗?”
此话一出,薛佩清勾了勾唇,优雅的笑容里盛满了嘲讽。
“我们家就有电话,发什么电报?”
“小骗子,下次行骗前记得先调查一下对方家的情况,免得闹笑话。”
“我没有骗你!”
谢小红急得眼眶发红,冻得僵硬的手在口袋里胡乱摸索,想把郑文翔写的信掏出来作证。
可不知是在外面冻得太久,还是急火攻心,谢小红突然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立即捂着嘴冲到了墙角干呕起来。
薛佩清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最终落在了她的小腹上。
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