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果然是他!那个疯老道!
“这么晚了,会是谁?” 宋周氏疑惑地放下碗筷。
宋瑞已经站起身,“娘,你们坐着,我去看看。”
然而,他话音刚落,白未晞却已先他一步,轻轻放下了手中的竹筷。
“我去。”
她站起身,没有看宋瑞母子诧异的目光,径直朝着灶房外走去。裙角在昏暗中拂过门槛,走向正被敲响的院门。
宋瑞与母亲对视一眼,小狐狸则是焦躁地在软垫上踩了踩爪子。
院子里传来门栓被拉开的轻微响动。
门开了。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去而复返的老道士。
只是他此刻的模样,比上晌离去时更加狼狈不堪。那身本就破烂的道袍彻底湿透,紧紧裹在他干瘦的身躯上,不断往下滴着水,在脚边汇成了一小滩污浊的水洼。
花白的头发一绺一绺地贴在头皮和脸颊上,还在往下淌着泥水。几根水草顽强的挂在他的肩头,甚至有一片小小的浮萍粘在他乱糟糟的胡须上。
他像是刚从哪条河里爬起来,浑身散发着河底的腥气与水汽,脸色冻得有些发青,嘴唇微微哆嗦着。
看到开门的是白未晞,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带着水汽的、讪讪的笑容,牙齿都有些打颤:
“呃……呵……呵呵,女娃娃,是、是老夫啊……这、这鬼天气,路滑……不小心,失足……对,失足落水了……” 他结结巴巴地解释着,双手抱着胳膊,冷得缩起脖子,声音带着落水后的虚弱和掩饰不住的寒意,“兜、兜兜转转,又冷又饿……就、就又瞧见这灯亮了……你看这……”
他不用再多说,这副落汤鸡的凄惨模样,已经是最好的“投宿理由”。
灶房门口,探出头张望的宋周氏“哎呀”低呼一声,脸上顿时布满同情。宋瑞也皱紧了眉头,显然没想到这道士会以如此狼狈的姿态再来。
同样跟出来站在白未晞身旁的小狐狸鼻翼猛地抽动了几下,敏锐地捕捉到了那股混合着河水腥膻和老道自身气息的味道。
它嫌弃地打了个喷嚏,往后退了半步,琥珀色的眼睛里却闪过一丝疑虑。
这落水,是真的意外,还是……他又在搞什么名堂?
白未晞静立门内,目光平静地扫过老道士湿透的衣袍、滴水的发梢,以及他冻得发青的脸。
她没有询问,也没有惊讶。她微微侧身,让开了门口的路。
老道士得了默许,忙不迭地挤进门,湿透的破鞋在院子的青石板上留下了一串深色的水印。他抱着胳膊,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