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问。”
她的语声不算柔软,还夹杂着些许生硬。
谢中铭知道,定是今天他把离婚报告交到团部政治部的事情,让她生气了。
他朝灶台上一看,玉米粥煮好了,馒头也蒸好了,灶台上切好了晚上要炒的各种备菜,有腊肉和蒜薹,手撕包菜,切成块的豆腐,还有跺成沫的肉泥,还有几根黄瓜漂浮在水里,他忙捞了捞袖子,把旧衣服缝制的半身围裙从墙上的钉子上取下来,穿在身上,“星月,你歇会儿吧,我来炒菜。”
晚上已经有两个肉菜了,一个是蒜薹炒肉,一个是麻婆豆腐,可是谢中铭又把挂在墙上的腊肠取了几截下来,用水洗了洗,丢进锅里煮着。
然后去看了看灶台的火,赶紧往里面加了些柴火。
黄桂兰知道,星月定是因为谢中铭去打离婚报告的事情,还生着气,她把乔星月往灶房门外推,“星月,你去外面歇会儿,菜让中铭来炒,妈和中铭说几句话。”
乔星月确实还生着气,打从谢中铭进灶房门到她离开灶房,都没正眼瞧谢中铭一眼。
灶台前,谢中铭的一口锅里煮着腊肠,另一口锅开始起锅烧油,准备先炒一个麻婆豆腐。
他挽着袖子,袖口卷到小臂,露出一截结实匀称的胳膊,麦色的肌肤下青筋直现。
锅里的油辣了,他先下了一勺豆瓣酱,哗啦啦,香喷喷的菜籽油立即四面喷涌,翻滚着热气腾腾的香气,然后逐一下肉沫,煸炒出香味后下豆腐,加少许水让豆腐和肉沫在锅里翻滚着。
趁这个时候,谢中铭望着坐在灶膛前往里添着柴火的黄桂兰,“妈,星月今天回来后,跟你说了些啥?她是不是哭过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黄桂兰手里拿着火钳,瞪了儿子一眼,“你咋就不能理解星月的心思?她一个人带着安安宁宁,啥样的苦没吃过?她不是怕吃苦的人。她就图个一家人齐齐整整团团圆圆。你说你要真和星月离了婚,你又准备让她独自抚养两个娃多少年,五年,八年?星月说得对,一家人不离心,齐齐整整的,比啥都强。”
这话,今天陈嘉卉也跟他说过。
要是他和星月再分开个五年,八年,他们都就三十好几了。
这前前后后加起来分开了十余年,人生到底有多少个十余年。
谢中铭是真正地意识到,自己或许太一意孤行了,“妈,你和嘉卉都说得对。我想的,未必是星月所想,我应该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问题,应该明白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
黄桂兰又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火,“你能这么想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