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茧,那触感粗糙却温热,像极了师尊藏在清冷外表下的心意。方才那句“我们回家”还在耳边绕着,每一个字都裹着暖,熨得他心口发疼——不是从前那种愧疚的疼,是终于找到归处的、又酸又软的疼。
他忍不住又收紧了些力道,仿佛怕这双手会像从前无数次那样,在他眨眼间就消失在漫天风雪里。
楚晚宁能感觉到掌心里的力道,也能瞥见墨燃泛红的眼尾。
他没说话,只是悄悄放缓了脚步,让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贴得更紧些。指尖传来的温度比寻常时候低,可他半点不在意——灵核破碎又如何,时日无多又怎样?只要身边这孩子眼里的光还亮着,只要还能牵着他的手走回寒鳞洞,能再看他端着热粥笨拙地试温,能听他喊一声带着暖意的“师尊”,这一切就都值了。
夜风卷着庭院里的桂花香飘过来,墨燃忽然停下脚步,声音带着点哽咽:“师尊,往后寒鳞洞的炭火,我来守;您的药,我来煎;就连整理典籍,我也能……”他想说的话太多,涌到嘴边却只剩零碎的字句,怕说得太满让师尊担心,又怕说得太少,让师尊觉得自己还没长大。
楚晚宁转头看他,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晕开一层柔和的光。他抬手,轻轻拍了拍墨燃的手背,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珍宝:“不急。”
两个字说得轻,却像定心丸,让墨燃瞬间安了心。他知道,师尊从来都懂他的心思,懂他想弥补的急切,也懂他藏在愧疚里的不安。
两人又接着往前走,石板路被月光照得发亮,映着他们相携的身影。他悄悄偏头,看着楚晚宁的侧脸,心里默默念着:师尊,这次换我走在你左边,替你挡着夜风;这次换我守着你,再也不让你孤身一人。
楚晚宁似是察觉到他的目光,轻轻偏了偏头,眼底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意。
墨燃连忙收回目光,却忍不住弯了嘴角,掌心的温度似乎更暖了些。他知道,往后的路或许不会太长,或许还会有难走的时候,但只要牵着师尊的手,只要能和他一起“回家”,就没有跨不过去的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