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指灵魂本源的叩问与牵引。
在她意识的最深处,一幕幕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高楼林立、车水马龙的现代都市;实验室里闪烁的电脑屏幕;车祸瞬间刺眼的灯光与冰冷的水淹没人体的窒息感……
海棠感到一阵灵魂被撕裂的痛楚,她紧紧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抵抗着那股牵引之力。
她看到玄玦的紫眸在星辉映照下,如同两面深不见底的古镜,清晰地倒映出她脑海中那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光怪陆离的碎片景象!
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她的世界!
就在海棠感觉自己的意识即将彻底涣散,灵魂仿佛要离体而去的千钧一发之际,她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她瞬间清醒。
她用尽全部力气,不是去掩盖,而是迎着玄玦那洞悉一切的目光,大声道:
沈海棠是!我非此世之人!我来自一个你们无法想象的未来!那里没有帝王将相,没有绝对的皇权,但那里有能让千里传音的器物,有能载人翱翔九天的铁鸟,有能计算星辰轨迹的机器!
沈海棠我的价值,不在于我从哪里来,而在于我脑子里有什么!国师您既然能看到我的来处,难道看不出我所知所学,对于慕容策要“打服”北狄,对于大燕要富国强兵,意味着什么吗?杀我,不过是湮灭一个异魂;用我,或许能开启一个全新的时代!这,就是我的“归途”
她不再抵抗那股灵魂的牵引,反而将那些关于无人机原理、物理化学、甚至一些机械设计的知识记忆,如同敞开一本尘封的书卷,主动地、清晰地呈现在那股力量之前!
她在赌!赌玄玦这位超然的观测者,对“未知”与“可能”的好奇,远大于对“异数”的抹杀!
星辉骤然暴涨,随即又猛地收敛。玄玦结印的手缓缓放下,周遭异象瞬间平息,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他静静地注视着因脱力而微微喘息的海棠,紫眸中翻涌着前所未有的、复杂难明的光芒——震惊、了然、探究,以及一丝……仿佛看到命运齿轮开始转动的宿命感。
良久,他轻叹一声,那叹息融入了夜风,飘散于星河之间。
国师(玄玦)原来如此……天外之魂,携异世之识。这便是“星坠者”的真相
他向前一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平等地审视着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