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仓央嘉措
“月亮回到湖心，野鹤奔向闲云，我步入你的梦。”
素清盈没有追问。她没有问“去图书馆做什么”，没有问“为什么不先回去休息”，甚至没有流露出半分好奇。
她只是轻轻颔首，墨色的眼眸中是一片了然与包容。至于追踪鬼面王的事情……她会在路上抽空给陈牧野发个消息。
眼下，她只想暂时抛开守夜人的职责，守护好身边这份奇异的平静。
她慢慢站起身，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那是精神与身体双重疲惫留下的痕迹，被她用精妙的灵力控制掩盖。“走吧。” 简单的两个字，宣告了她的同行。
林七夜看着她，没有问“你为什么跟着我”，也没有流露出任何不解或抗拒。
他只是点了点头，如同昨夜在老城区巷弄里，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她的存在与陪伴。
这份默契，无声无息，却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力量。
两人并肩，沿着来时的路向外走去。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隐约的呓语声、冰冷的防撞软垫……都与来时无异。
然而，当他们经过某间办公室虚掩的门时，一阵带着陈旧岁月感的戏曲唱腔飘了出来，婉转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幽怨：
“山青青呀~
路漫漫呀~
妹妹我唱歌儿给情郎呀~
我俩似鸳鸯~
心相印呐~
一生一世不分离~”
［出自纸嫁衣2：生生世世不分离］
这缠绵悱恻的唱词，在这精神病院的环境里，竟透出一种荒诞的凄凉感。
素清盈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仿佛未曾听见。林七夜也只是微微侧目，便收回了视线。
当他们再次路过走廊中段时，素清盈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墙壁上挂着的一个老式时钟。那钟的指针，赫然停在——00:00。
归零。
是时钟坏了？还是某种无言的巧合？素清盈的心湖深处，仿佛被投入了一颗冰冷的石子，漾开一圈无声的涟漪。
归零之处……这不正是她在那恐怖幻境中，以自身为祭品，强行“挂断”整个棋局的最后时刻吗？
那个冰冷、虚无、将一切存在拉向湮灭奇点的“归零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