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清冷如泉,却在这嘈杂中清晰地传入林七夜耳中,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探寻,“……也呆在这过?”
林七夜的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了一瞬。他沉默了几秒,才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沉闷的、仿佛带着重量的音节:
“嗯。”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走廊尽头那片模糊的光影里,“七岁那年的事情。”
素清盈停下了脚步。
林七夜也随之停下。两人站在相对安静的转角处,旁边是一扇装着磨砂玻璃的窗户,模糊地映着外面刺眼的阳光。
“很疼吧?”素清盈的声音比刚才更低,更柔,带着一种近乎直抵灵魂的穿透力。她没有问“治疗”了什么,也没有问“天使”是否存在。
她问的是最本质的东西——那份被否定、被强行“矫正”的痛苦本身。
“没人相信你……那一年的‘治疗’……很疼吧?”
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猝不及防地剖开了林七夜用十年时间层层包裹、刻意遗忘的伤疤。
那一年刻意压下的恐惧、无助、愤怒、以及深入骨髓的孤独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倒灌,几乎让他窒息。
他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的星光似乎都暗淡了几分,浓密的睫毛垂下来,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小片阴影。
“……忘了。”他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干涩,带着一种强装的漠然。
真的忘了吗?不过是疼痛太过尖锐,不敢再提起,只能将其深埋,用坚硬的冷漠外壳包裹起来。
看着少年骤然低垂的头颅,那瞬间流露出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脆弱,素清盈的心湖深处,仿佛被投入了一块巨大的石头,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名为“共情”的巨浪。
她的思绪,不受控制地被拉回了原初世界,那片战火纷飞的焦土——八闽省避难区。
彼时,第二次神战已至白热化,外神的攻势如同疯狂的浪潮,一波波冲击着华夏摇摇欲坠的防线。
她,作为从漫长沉睡中苏醒、八大神脉之一的“灵脉”,与妈祖等本土神明一起,被派往八闽镇守,她坐镇八闽省前线。
没有名字只有“灵脉”。
她穿着黑色的新式神明军装,材质特殊,流转着黯淡的符文光泽,能抵御部分神性侵蚀。
那张足以令天地失色的绝美脸庞上,不可避免地沾染了硝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