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元稹 《寄乐天》
“无身尚拟魂相就,身在那无梦往还。直到他生亦相觅,不能空记树中环。”
青一依旧慵懒地陷在秩序概念凝结的沙发里,一身红衣如凝固的血液,在冰冷法则构成的灰白银蓝基调中,刺目而孤绝。
她墨玉般的眼眸,无悲无喜地倒映着视窗中央——沧南市私房菜馆里那幅喧闹温暖的“人间烟火图”。
然而,在青一那超越凡俗情感的规则化生意识中,这温暖图景激不起半分涟漪。它只是信息流中一段色彩稍显明亮的波段,一段符合“群体社交行为模式”的数据记录。她看着,如同看着沙盘上蚂蚁搬运糖粒。
“素清盈”可以贪恋这人间温暖。作为灵脉行走于人间的化身,她需要这份“人性”的锚点来感知、融入、甚至利用这尘世。
她可以留恋王免递来的萤石的微凉,可以沉浸于伙伴的喧闹,可以在霞光下允许镜头定格她的容颜。
这份贪恋,是她的伪装,也是她的弱点,更是她执行灵脉意志时不可或缺的“润滑剂”。
但是,“灵脉”不行。
青一的意识深处,冰冷如万载玄冰的法则低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性。
灵脉——那高踞于规则之上、在原世界受万千小世界因果丝线缠绕、汲取无量生灵信仰与灵力供奉的宇宙本源意志——祂生来便坐在那至高无上的冰冷王座之上。
祂的视野覆盖诸天万界,祂的意志维系着法则的平衡。
祂的“爱”,是博爱苍生,是俯瞰星河的宏大叙事,是维持宇宙熵增与秩序之间那微妙平衡的绝对理性。
这种爱,如同阳光普照大地,不分善恶,不论贵贱,只关乎整体的“存在”与“延续”。
祂不能,也不行贪恋那渺小个体间转瞬即逝的温暖。
那烟火气的喧闹,那指尖触碰的温度,那因一个笑容而加速的心跳……这些属于“个体”的、充满变量与不确定性的情感波动,对灵脉而言,是干扰,是噪声,是可能让精密运行的宇宙程序出现致命BUG的冗余数据。
祂若贪恋,便是对自身职责的亵渎,是对万千世界供奉与信仰的背叛。祂必须是清冷的、疏离的,绝对的、不偏不倚的天道。
青一的目光穿透视窗中素清盈的身影,仿佛直接凝视着那高维之上、无形无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