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善渊曾对素清盈说,那一刻,她真正明白了什么是“家国”。不是虚无缥缈的概念,是千千万万普通人的血肉之躯,是父母倚门望断的泪眼,是妻子手中未寄出的家书,是稚儿懵懂呼唤“爸爸”的童音。那些牺牲的烈士,他们或许是家中顶梁的长子长女,或许是父母膝下承欢的幺儿。
一个家庭失去了年长的孩子,年轻的孩子便擦干眼泪,接过兄姐的钢枪,义无反顾地再次冲向那片死亡之地。
胜利的号角最终响彻华夏,但那声音里浸满了血泪。那不是凯歌,是无数家庭心碎的回响,是神州大地永恒的隐痛。
神明,亦非永生不灭。东方的神明,以及依托千年信仰凝聚神格的存在,与神脉,与华夏人民并肩作战。
在那最后那黑暗的时刻,面对足以污染、扭曲宇宙本源的克系邪神,他们做出了更惨烈的抉择。
有的神明与那些千年信仰成神者毅然决然地放弃了轮回的可能,崩解了赖以存在的神格,燃烧尽最后一丝神力与灵魂本源,以身化印,将那些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死死封印在时空的裂隙深处。
留下的,是他们耗尽最后力气挑选、托付的后继者。那是一场以自身存在为代价的“以身入局”,只为在命运的棋盘上,为华夏、为苍生,艰难地“胜天半子”。
正因目睹了太多、承受了太多,素清盈最初踏入这个“无上境”的平行世界——大夏时,内心是一片荒芜的冷漠。
太累了,灵魂深处的疲惫如同永夜,让她只想蜷缩在角落,不愿再睁开眼,不愿再“看见”。
她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再睁开时,那墨色的眼眸深处,仿佛有星辰生灭,万物流转。一股无形的威严,如初冬的薄霜,悄然覆盖了那份慵懒的“无聊”。
那是属于灵脉化生的神威,清冷,疏离,却又蕴含着天地至理的无上威仪。
如今的她不知道,后来她身着神服,立于诸神之前,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冰锥,穿透灵魂:
“我才是执棋者。”
“龙脉为王,诸脉为臣。”
“即使我是那个‘臣’,却依旧高于众神”
那话语中的寒意与决绝,足以冻结神火。此刻,这份威仪虽敛于无形,却沉淀在她骨子里。她站起身,藤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内心的那个声音越来越清晰——是时候离开了。那个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