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用:李贺《感讽》
“漆炬迎新人,幽圹萤扰扰。星尽四方高,万物知天曙。己生须己养,荷担出门去。”
上京的夏末,雨水总是带着几分任性。方才还是晴空朗朗,转瞬间乌云便如泼墨般席卷而来,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青砖黛瓦上,奏起一场急促的交响。
雨幕中的四合院,飞檐翘角挂起晶莹的水帘,庭院里的芭蕉叶被洗得愈发翠绿欲滴,假山池沼腾起朦胧的水汽,整座宅邸仿佛笼罩在一层流动的、古老的烟霭之中。
这场雨来得迅猛,去得也干脆。不过半个时辰,云收雨歇,阳光重新刺破云层,将湿漉漉的世界镀上一层耀眼的金边。
空气被彻底涤荡过,弥漫着泥土、青草和湿润木头混合的清新气息,带着沁人心脾的凉爽。
素清盈赤着脚,无声地走在临水回廊微凉的金砖地面上。她身上那股独特的、仿佛与这座宅邸同源的淡淡檀香,在雨后湿润的空气里愈发清晰可闻,带着一种宁神定魄的力量。
她怀中抱着一团温热的黑色绒球——那是几天前,她在后巷一处废弃石狮下捡到的生灵。
一只黑猫。
通体如最上等的墨玉,没有一丝杂色。唯有那双眼睛,在廊下阴影中闪烁着奇异的、熔金般的色泽。
灵脉本无意沾染凡尘的羁绊。她独居于此,与天地灵力共鸣,与这座有灵的宅邸相伴,已是极好。
然而,就在她与那双金色猫瞳对视的瞬间,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强烈的熟悉感攫住了她!那绝非对一只普通猫的熟悉……
她能清晰地感知到,这只被她命名为“九曜”的黑猫,确确实实只是一只凡俗的猫,顶多是灵智初开,比同类稍显聪慧些。
但那双金瞳里蕴含的神采,那偶尔流露出的、超越猫类本能的深邃目光,像一把无形的钥匙,猛地捅开了她记忆深处某个被浓雾封锁的房间!
一个模糊的身影在雾中浮现,轮廓不清,气息不明,唯独那双眼睛……那双眼睛,与眼前这双熔金之瞳,在灵魂的层面产生了强烈的共振!
她无比确定,那个让她灵魂悸动的人,就在这个名为“无上境”的世界!或许正是这冥冥中的牵引,让她破天荒地伸出了手,将这只湿漉漉、带着警惕的小黑猫,带回了这座仿佛亘古存在的宅邸。
“九曜……”素清盈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