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接过帕子,轻轻擦着宝珠的下巴,语气里带着点嗔怪:钮祜禄景娴你呀,多大的人了,连个孩子都不会抱。
弘昼这不是有你嘛。
弘昼笑着,伸手把景娴颊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垂,景娴的耳尖瞬间红了。弘昼见状,眼底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他抬头时,目光扫过假山方向,像是察觉到什么,却只是轻轻揽住景娴的肩,低声说:弘昼风大了,咱们回吧,别让宝珠着凉。
弘历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栏杆上的花纹,心里忽然有些发涩。他想起昨日,张嬷嬷散布谣言,景娴在暖阁里应对时的模样——她端坐在炕边,手里捏着东珠,面对张嬷嬷的污蔑,眼神冷静得像淬了冰,条理清晰地列出证据,连半分慌乱都没有。那时他就知道,景娴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女子,她有自己的骄傲,有自己的底线。
当年纯妃作乱,景娴被下药,与弘昼闹出那桩事时,他其实动过心思。他在养心殿接到消息,手里的朱笔都差点摔了。他甚至想过,只要他开口,就能把景娴接入后宫,以他的身份,没人敢说什么。可他转念一想,景娴那样刚的性子,若真被他强留,就算表面顺从,心里也不会甘愿。后宫里的尔虞我诈,他比谁都清楚,景娴那样的人,在后宫里未必能过得开心,说不定反而会被磨掉所有棱角。
“皇上。”李玉见弘历脸色复杂,忍不住又开口,声音压得更低,“奴才方才瞧着,福晋看和亲王的眼神,是真的软。和亲王待福晋,也是掏心掏肺的——您忘了,去年福晋生小格格时,和亲王在产房外守了三天三夜,连朝都旷了,就怕福晋出事。”
弘历点点头,目光依旧落在那三道身影上。弘昼正抱着宝珠,弯腰让景娴踩着台阶,景娴手里拎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给宝珠做的小玩具,两人并肩走着,身影挨得很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连影子都透着温馨。
他忽然想起,当年弘昼为了娶景娴,在太后面前跪了整整一天,说“此生非景娴不娶”。那时他还笑话弘昼傻,为了个女人不顾身份。可现在看来,傻的人是他自己。他总想着身份、朝堂、规矩,却忘了,感情里最难得的,是心甘情愿的护佑,是毫无保留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