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花园西角的夹道里,寒风卷着残雪打在红墙上,簌簌落了一地。张嬷嬷缩着脖子,双手在袖筒里搓得发烫,却还是凑在两个洒扫宫女耳边,声音压得极低,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你们是没瞧见,昨儿夜里我打钟粹宫过,那窗纸上都映着白影呢!福晋克死了纯妃娘娘,现在连小格格都是个灾星,夜里哭起来能惊飞半宫的乌鸦——”
“嬷嬷慎言!”其中一个小宫女吓得脸都白了,“和亲王殿下把暖阁护得跟铁桶似的,要是被听见……”
“听见又如何?”张嬷嬷冷笑一声,从怀里摸出块银角子塞给对方,“纯妃娘娘待我恩重,她不能白死!这钮祜禄景娴当年靠下药爬上王爷的床,如今又凭着太后侄女的身份作威作福,咱们就得让宫里人都知道,她是个什么狐媚东西!”
这话刚落,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张嬷嬷猛地回头,只见青黛端着个空食盒站在雪地里,脸色冷得像冰:“张嬷嬷倒是好记性,还记得纯妃娘娘的‘恩’。只是不知道,您每月偷偷去宫外见纯妃娘家侄子,拿的那些银子,也是纯妃娘娘的‘恩’吗?”
张嬷嬷的脸“唰”地白了,手一抖,银角子掉在雪地里,滚出老远。她想跑,可两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已经从树后走出来,牢牢按住了她的胳膊。
暖阁里,烛火跳得正欢。景娴坐在铺着貂皮褥子的炕边,指尖捏着枚成色极好的东珠,正给宝珠缀在虎头鞋上。听见门外的动静,她才缓缓抬眼,石青色旗装领口的暗纹海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衬得她肤色愈发莹白。
钮祜禄景娴带进来。
她声音很淡,指尖却没停,东珠穿过丝线,稳稳落在鞋面上。
张嬷嬷被推搡着进来,一进门就“噗通”跪倒在地,膝盖砸在青砖上发出闷响。她抬头时,额角已经磕出了血,却还是死死盯着景娴,尖声叫道:“福晋!您不能冤枉老奴!老奴只是感念纯妃娘娘的好,随口说说而已,您这是要屈打成招吗?”
景娴放下针线,拿起帕子擦了擦指尖,目光扫过她沾满雪水的衣襟,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钮祜禄景娴随口说说?那你怀里藏的,纯妃娘娘生前戴过的玉簪,也是‘随口’捡来的?
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