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里的风裹着雪粒子,刮在脸上却不觉得冷——至少景娴是这么觉得的。她坐在暖阁似的马车里,指尖轻轻碰了碰身边摇篮里的宝珠,小家伙裹着杏色的虎头棉袄,正闭着眼睛咂嘴,小拳头攥得紧紧的,像是在梦里抓糖。
弘昼冷不冷?
弘昼的声音凑过来,带着刚温过的米酒香气。他伸手把景娴耳边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不经意蹭过她的耳垂,暖得她心里颤了颤。马车刚过街口,远处已经能看见钮祜禄府朱红的大门,挂着的大红灯笼在风里晃悠,像极了她此刻有些雀跃又有些发紧的心。
她摇摇头,指尖覆上弘昼的手背——他的手总是暖的,哪怕在这样的寒冬里,也带着让人安心的温度。钮祜禄景娴小时候回府,总盼着门口能看见大伯母的身影
景娴轻声笑了笑,眼底泛起细碎的光,钮祜禄景娴这次倒是没提前说,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惊喜。
话音刚落,马车就稳稳停在了府门前。不等小厮掀帘,弘昼已经先跳下车,伸手稳稳扶着景娴。她刚踩稳脚踏,就听见熟悉的声音——“娴儿!”
是大伯母。穿着宝蓝色的褙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攥着暖炉,快步从门里迎出来。她原本脸上还带着急慌慌的神色,可看见景娴时,那神色瞬间就软了,尤其是瞥见景娴眉宇间那抹藏不住的平和笑意,眼眶竟红了红。
“回来怎么不提前捎个信?”大伯母拉着景娴的手,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腕,“前儿太后还跟我念叨,说你这阵子忙着照看王爷和宝珠,怕是累着了。”
正说着,二叔父和大伯父也走了出来。二叔父从前最是严厉,当年景娴被纯妃算计、不得不嫁给弘昼时,他气得三天没理人,总怕她在和王府受委屈。可此刻,他的目光落在景娴脸上,又扫过一旁正小心翼翼抱过宝珠的弘昼,紧绷的嘴角竟缓缓松了下来,对着弘昼点了点头:“路上辛苦了。”
弘昼抱着宝珠,动作生疏却格外谨慎,生怕碰着小家伙。他听见二叔父的话,连忙笑着回话:弘昼不辛苦,能陪景娴回来看看长辈,是我的福气。
说着,还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宝珠,弘昼你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