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呼吸猛地一滞,指尖下意识地抬了抬,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她记得刚嫁过来时,弘昼的头发黑得发亮,哪怕在朝堂上争得面红耳赤,回来时也依旧精神奕奕,眼底带着少年气的锋芒。可现在,不过短短半年,他竟生了白发。是因为朝堂的压力?还是因为……那本被他压在底下的奏折?
弘昼怎么了?
弘昼见她盯着自己的头发看,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抬手拢了拢鬓角,想把那缕白发遮住,语气故作轻松,弘昼许是烛火晃眼,看错了吧?
景娴摇摇头,伸手拿起参汤,递到他面前:钮祜禄景娴趁热喝吧,凉了就没效果了。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不是傻子,这些天弘昼早出晚归,回来时总是一身疲惫,偶尔还会对着账本发呆,她早就察觉不对,只是没点破。直到此刻看见这缕白发,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或许一直在独自扛着什么。
弘昼接过参汤,指尖碰到她的手,只觉得她的手有些凉,便下意识地握了握:弘昼怎么手这么冰?是不是披风没系好?
他说着就要起身给她系披风,却被景娴按住了手。
她的手心带着点薄汗,轻轻覆在他的手背上,目光落在那本《大清律例》上——她刚才看得清楚,那本书下面露出来的明黄色封皮,是奏折的颜色。而且她隐约记得,昨天李玉来王府时,跟弘昼在书房里谈了很久,走时脸色凝重。
钮祜禄景娴是朝中有人弹劾你吗?
景娴抬眼看向他,眼底没有了往日的疏离,只有真切的担忧,钮祜禄景娴是为了纯妃的事?
弘昼的身体僵了一下,握着参汤的手紧了紧。他没想到景娴会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他原本想把这件事压下去,等弘历那边松口了,再跟她慢慢说。可此刻看着她担忧的眼神,他忽然说不出“没事”这两个字。
弘昼小事而已。
他还是想掩饰,喝了口参汤,滚烫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暖到心里,弘昼几个御史乱